“是,窮苦人家無路可走了,便會賣了自家的女兒,花樓不是個好去處,可卻能賣出最貴的價格,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人將女兒賣去花樓,至少這般,家里的人就可以活下來了。”
“只是賣女?男子不值錢嗎?”
謝清和有些想要笑,不值錢?怎么會?可她卻怎么也笑不出來,最后只是低聲開口,“若是男孩,只要能養得起,便不會賣。”
“吾原本以為,凡人之間,分的是三六九等,是因為錢權地位,沒想到,命自生下來就分貴賤啊。”
神女只是疑惑,問過之后,便讓謝清和退下了,可謝清和卻像是被什么牽絆住一般,轉身欲走,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腳步,半晌,還是忍不住轉過身。
“國師覺得,這樣不對嗎?”
“凡人之事,吾不輕易評判對錯,汝會問,只能是因為,汝覺得這不對。”
謝清和抿了抿唇,告退了。
可自古以來都是這般,男孩要傳宗接代,是家中的頂梁柱,往后是家里的壯勞力,所以,要更重要些。
“清和,怎么了?”
謝昭看著自已妹妹神思不屬的模樣,“神女娘娘同你說什么了?”
就連她也不例外,皇兄的命比她重要,太子比之公主,更能服眾,安穩社稷,她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沒什么。”
謝清和遮掩什么一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直如此,難道就是對的嗎?
神女起身,“回去吧,吾不用休憩,你們凡人卻是要的的,吾可不是迫人的性子。”
“那我這就讓船靠岸。”謝昭起身,打算去吩咐下人,準備靠岸。
“等等,從那艘船那里靠岸。”
神女示意了一旁的那一艘船,謝昭看過去,他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那艘船靠得近不說,且已經跟了他們好一會兒了。
謝昭原本想著,等國師離去之后,再去解決這件事的。
崔云鶴正在奮筆疾書,他甚至來不及去管自已衣服上的墨漬,只是畫著手下的畫。
畫中,明月高懸,繁星伴月,可這些都只是那一道身影的陪襯,那一道身影,飄然若仙,卻又落于紅塵,那一道身影,似夢似幻,分明那樣縹緲,卻又切實的出現。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縱然只是驚鴻一瞥,可他卻畫不出那神明的風姿,連裙擺的弧度,都是那樣僵硬。
崔云鶴停下筆,忍不住蹙眉,這個時候,他面前的畫卻忽然緩緩浮起,然后一點火苗,便將這一幅畫頃刻燃燒成了灰燼。
崔云鶴愕然抬頭,一道很輕的聲音逸散在他的耳側。
“畫神?”
“汝可沒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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