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是個什么樣的人？

周知瑾從未想過，或者說，她也想不明白，她從來看不清楚那個人，他們曾經是……

之后，她將浮笙看做仇人，現在又好像有點理解他了，但卻又覺得，那個人，不像是那般圣人。

“神女娘娘覺得，浮笙此人，可算是，心懷蒼生？”

“他若是心懷蒼生，吾今日便不會在此處。”

神女回了她，意味深長，周知瑾只覺得，神女娘娘做事，自有其深意，略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如實說了。

“他的前朝皇子，而我的身份，神女娘娘也是知曉的。”

姜蕪略點了點頭。

“其實，除了我們二人，此事倒也沒多少人知曉了，您覺得，一個皇子和一個臣女，能有什么故事？”

姜蕪心中感慨了一句，不會吧，真的有這么狗血？

周知瑾輕描淡寫的開口，“若是前朝不滅，現在，我應該是他的皇子妃吧。”

姜蕪現在，真的很想抓一把瓜子來嗑，這實在是，等等，好像真的有人在嗑瓜子。

系統抱著瓜子，在那磕，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察覺到宿主的目光，系統有些不好意思，這安裝了美食模塊之后，總覺得嘴里缺點啥，它一時之間就沒忍住。

這不是凡人八卦的標準嗎？

姜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云淡風輕。

周知瑾也全然沒有察覺什么，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

“他從前并不受寵，當初我的地位，或許都要比他高一些，那個時候，前朝陛下。”周知瑾的聲音微微一頓，神女神色不變，她便繼續說下去，“雖有子嗣，但他出身不好，在宮中，自然也是，過得不易，您可能不知，凡間，您所有能想到，不能想到的骯臟事，其實都可以在皇宮中見到，分明，那是世間最尊貴的地方。”

周知瑾將她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她對浮笙知道的并不多，一個少時落魄，之后，卻突然得到陛下看重的皇子，但那看重，卻又讓人覺得怪異。

“您知道，陛下賜婚的時候，給我什么感覺嗎？”

周知瑾很輕的抿抿唇，“是，監視，當然，我早就知曉，自己的婚事，也是可以被利用的。”

“我并不在意的，不過，在那之前，浮笙出逃，自此便沒了音信，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不是在神女娘娘的神殿前，而是在前朝覆滅的那一日。”

周知瑾猶豫了許久，還是說出了那句話，“前朝陛下，并非是，可以殉國之人。”

這話，便是朝代更迭，說出口，也會被太多人攻訐，而且，只是猜測而已，周知瑾便從未說過。

反正，不過是亡國之君，是如何死的，誰會在在意呢？

若非是今日神女前來，周知瑾必然不會說出口，她會說，也是因為，眼前的神祇，根本不在乎這些，倒是她，需要說點什么才好。

神女只是頷首，但姜蕪，是真的很想從系統那里抓一把瓜子來磕，聽起來，的確是很精彩，破天狗血的那種精彩程度啊。

“所以，我說我看不透他，神女來問我，我也只能覺得，此人不簡單，但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便不知了，在我看來，他的理由，其實都是站不住腳的。”

“為何？”

“因為他是個皇子，神女，或許覺得沒什么不對的，但一個皇子，無論是復仇，還是為了天下萬民，亦或者心有溝壑，他用的這個法子，都很爛，是個下下策。”

姜蕪點頭，“新帝絕不會信他，他倒不如自己去當那個皇帝，用凡人的話來說，名正順，對嗎？”

周知瑾點點頭，“對，您說的沒錯。”

“所以，我的看法，要不然，他是個圣人，要不然，另有目的，”

姜蕪點點頭。

“你們凡人，的確將那一把椅子看得極重。”

神女消失在一片融融月色之中，周知瑾看了許久，她或許也該離京一陣子了，眼前這位雖不理政事，但祂的好惡卻能影響整個朝堂。

系統帶著姜蕪溜進了浮笙的府上，浮笙已經熟睡了，系統熟練的把儀器放在浮笙頭上，姜蕪拿出一張符咒來。

“統子，準備好了嗎？”

“宿主，你還要做什么啊？”

“我想了想，只是用這個，恐怕不足以攻略浮笙，畢竟，你知道的，值錢的，都得賠些成本進去，所以，我花大價錢買了一張符，我們去他的前世看看。”

回溯時光，所見才是最真實的。

姜蕪將東西貼在浮笙頭上，那符咒緩緩散去。

姜蕪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出現在一處陌生的地方了，系統四處掃描了一番。

“宿主，這好像是前朝的皇宮，浮笙應該就在這里。”

姜蕪左右看了看，“是嗎？那走吧，去看看。”

姜蕪看了一眼301，301沒注意到她的眼神，熟練的開始工作狀態。

皇宮看著磅礴又大氣，實際上，住著太多的人，空間算是十分狹小的，姜蕪漫不經心的跟在系統后面。

“宿主，我們不用躲著一點嗎？”

“我們出現在這里，和在他的夢里也差不多吧，不屬于這個地方的人，應該不會被看到吧。”

她們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地方，姜蕪左右環顧了一下，看著系統，“系統，你確定，浮笙在這里？”

“顯示的，他的確是在這里啊。”系統猶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這地方，偏僻冷清逼仄，不管怎么看，這地方都不像是個皇子住的地方啊。

姜蕪徑直推開門，門里只點著一盞油燈，床上睡著個人，旁邊跪著一個單薄的少年，姜蕪看了一眼系統，系統輕輕點頭，那少年跪在那里，正在打瞌睡，聽著門開的聲音，立刻清醒過來，急急忙忙起身去關門，但或許是跪久了，雙腿麻木，便打了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