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
多經典的一句話啊,不過和姜蕪這輩子是無緣了。
神,就在那里。
只要神在那里,信徒便會源源不斷而來。
沒人能逃脫這個誘惑。
百姓不敢靠近神女娘娘的居所,便在離著很遠的地方跪拜,謝明朔找人趕過,勸過,顯然都沒用,便干脆圈了一塊地。
他知道,他當初自已便說過,凡人,需要信仰。
“只要不打擾到國師,國師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謝明朔將意圖解決此事,寫的洋洋灑灑的折子隨手扔在一旁,留中不發。
“現在,百姓正是激動難抑的時候,若是我等一昧去阻攔,反倒是成了惡人。”
謝明朔對這些不甚在意,他現在全身心都用在土改上,這些事情,比起糧種來,實屬不值一提。
有了糧種,哪怕是神女賜下,但他這個終于求得糧種的皇帝,便是史書之中大書特書的千古明君,對這天下萬民來說,能讓他們吃飽的皇帝,社稷如何能不穩固呢?
謝昭看了看他父皇,“那父皇,我們是不是該準備回京了?今歲的恩科該開始了。”
“太子不該上朕這來問,國師不開口,咱們敢隨意離去?”
天知道,這位隨性而為的神女會不會一甩袖,又不知往何處去了。
到時候,地上他能翻一遍,天上地下,難道也能去嗎?
“且等著吧,說不好什么時候咱就該啟程了,那位或許明日就玩夠了。”
謝明朔看著神女的時候,總覺得像是在看自已不懂事的小女,但很可惜,他那個不滿五歲的小女可比大宣國師聽話多了。
而姜蕪覺得,她留給周知瑾的時間不多了,神女該對固寧府失去興趣了。
“統子,她到底來不來啊?難道是我猜錯了?”
姜蕪在系統面前,難得流露出些許憂愁來,畢竟她不是真的算無遺策。
“那宿主,我們要再做點什么嗎?”系統看著她,“要主動去見她嗎?”
“當然不行,她今日不來見我,總有一日會來見我的,但我這個神女,一旦低聲下氣一次,形象就會崩塌,咱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林子嗎?”
姜蕪一擺手,“算了,告訴皇帝,咱后日就回吧。”
她這一次漲的積分不少,不著急去薅一頭新的羊,畢竟賺錢這種事,尤其,她賺的還是自已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她可太有耐心了。
而且,如果周知瑾真的如系統所說,她不應該這樣輕易放過咫尺之間的神女才對啊。
陛下的北巡隊伍將在后日離開固寧府,然后直接回京。
回到京城之后,她或許就見不到這位大宣國師了,大宣的皇帝便是最大的阻礙,天子腳下,那可是皇帝的地盤,她很清楚。
周知瑾站在那里,戴著斗笠,目之所及,四周都是在跪拜神女的百姓,周知瑾竟一時之間有些恍惚,這樣的場景,她很熟悉。
神明啊……
周知瑾轉身離去,徒留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
固寧府的知府這幾日都在伴駕,絲毫不敢懈怠,如今陛下馬上就要走了,才終于來得及喘口氣,回家歇一歇。
誰知,人剛回家,管家便一臉焦急的來報,說是那位來了,固寧府知府立刻提起心來。
“你怎的這個時候來了?你知不知道,固寧府現在有多少人認得你?萬一被瞧見了,我們的項上人頭都得落地。”
那個人坐在桌案邊喝茶,聞輕笑了一聲,“是啊,畢竟,新朝官員怎好和前朝余孽有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