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昨日對父皇的回答應是很滿意。”謝昭看著他父皇,將手中的一張紙呈上去,難得也打趣了一句。
今日謝昭穿著一身窄袖圓領袍,過來的時候被神女叫住說了幾句話,不經意瞧見了神女眉梢的笑意,便覺得,自已今日的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今日兒臣過來的時候,神女遞給兒臣這個,說,這是給予父皇昨日的獎賞。”
獎賞?這兩個字,謝明朔當真是覺得陌生了,自他及冠之后,便從未得到過獎賞了,從來都是他獎賞他人才是。
“拿來吧,朕瞧一瞧。”
謝明朔接過紙張,打開看了一眼,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神女所書寫的字,很多時候都同他們所書寫的不一樣,可他們卻又能看得懂。
不少文臣都潛心研究過,只是,神女留下的筆墨太少,他們還不甚熟練,但眼前這行字,他倒是都認得。
謝明朔靜靜的看著,片刻之后,微微闔上眼,長嘆一聲。
“回京之后,讓此次參與新的土改的官員都來見朕。”
此處離京已不過百里。
國師回京,京城中的官員,倒是比迎陛下回宮更望眼欲穿些。
謝明朔看著他們的樣子都要氣笑了,他好歹也是皇帝啊,這么大個皇帝站在這,他們都瞧不見?
他的臣子只是短暫的歡迎了他一下,然后,灼熱的眼神就落在了身后的馬車上,謝明朔站在那,半晌沒說話,等著他“聰明圓滑”的哪位愛卿來給個臺階下來著。
但今日,這些臣子是都眼瞎耳聾了嗎?
謝明朔在那站了一會兒,和眼前相迎的臣子大眼瞪小眼,最后只能自已給自已臺階下,轉過身看著神女的車駕,“今日回京,都風塵仆仆,國師可要先回神殿歇著?明日再舉辦洗塵宴?”
馬車車門打開,靈澤走了出來,歉意的對著謝明朔行禮,“陛下,神女娘娘已先行回去了,說洗塵宴就不必了,陛下帶著讓神女娘娘滿意的答復去就是了。”
說完,靈澤有些遲疑的伸出手,朝著不遠處的一眾人招了招,又看了看站在那里的謝明朔,還是跳下馬車過去,在謝明朔耳側說了一句話,隨即笑了笑,轉身從施靖川手中拿過韁繩,獨自駕著馬車離去了。
神女不露面,謝明朔覺得自已這個皇帝好像都多余起來了,沒好氣的擺擺手,示意都走了,站在這也沒用。
周博回到府上,周既白正等著祖父回來,祖父年紀大了,這一次卻執意要和陛下北巡,家中人都擔憂,早早就讓府醫等著了,打算給老爺子看看。
偏這個時候,管家來說,宮中的馬車到了,說是來接老爺的,周博將剛脫下的外袍穿上,又急匆匆的往外走,那公公看了一眼,說是讓小周大人也一并走一趟。
“祖父剛回來,還沒喝一杯茶,怎就又要進宮了?”而且他也要去,周既白心生憂慮,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周博心中倒是有幾分猜測,如果真的是此事的話,的確一日都拖不得了。
“這眼瞧著就要暮夏了。”馬車要入宮的時候,周博看了一眼外面的樹葉,他雖不曾親自耕種過,但農事還是略懂一二的,現在去播種,必然是來不及了,但那位既不急,想來是有法子的,不必太過擔憂。
“既白啊,你說,圣人該是如何的?”
周既白遲疑了一下,“立功立德立?”
周博點了點自已的孫兒,“那只是我們凡人所,你說,神女眼中的圣人該是什么樣子的?”
“孫兒不知。”
“是啊,你不知,我也不知,既白,你千萬要記著,永遠不要用普通人的目光去看待神女的所作所為。”
“孫兒明白,只是不知,祖父何出此?”
“只是偶爾一想罷了,走吧,該下馬車了。”
周既白跟著自已祖父走進大殿的時候,里面已經有不少大臣了,都是這一次,陛下意欲大肆改革土政的臣子。
周博走過去,和相熟的老友說了幾句話,那位大人搖搖頭,顯然也不明白現下是個什么情況。
“今日,尋你們來,一是因為新的土地政策已定下了,各位愛卿都留個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