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蕪換了一張臉，和系統走在路上，不過三五日的時間，街上就多了不少人，都身著便衣，目光在人群之間梭巡著，系統是最早發現的。

“顯然是來找我們的啊。”姜蕪大搖大擺的從這些人身邊走過，“謝明朔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找我們，便只能用這種辦法了。”

她在京城的時侯，謝明朔也并非沒有用過這個辦法找她，但前提是，她需要被找到，系統甚至沒有現行，帶著個動物在街上，哪怕是常見的貍奴，也必然會引起警覺來。

“宿主，你咋想的啊？”

“沒咋想啊，我們先藏著吧，等到謝明朔徹底明白，只要我不愿意，他就什么都讓不到，那個時侯，他總會明白，只要我不想，凡人永遠無法左右神祇，他連找都找不到。”

姜蕪從人群之中走過，對路過的人視若無睹，她在這個世界磨煉的演技，別的不說，目無下塵還是沒問題的。

哪怕是現代，人口眾多，一個人一輩子也只會遇到八萬人，而這八萬人，太多太多，都不會在你腦海中留下哪怕一點印象。

更何況在這里，時光變幻，唯一不曾改變的，約莫就是路過之時的腳步匆匆，這些人，都會從你身邊路過，而你卻不知道會不會為誰而停留。

姜蕪腳步輕快，“所以，他們認不出我來的。”

對他們而，神祇該是特別的，哪怕是站在人群之中，都是他們能一眼認出的，凡人比神祇更無法接受，神祇和凡人無異。

“所以為什么要偽裝神明？或許是因為，凡人比我更需要這個身份吧。”

她擔心自已的偽裝被發現，但偶爾，其實也沒那么擔心，畢竟害怕她是假的人，可比希望她是假的的人，要多得多。

姜蕪在一處角落里消失，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謝明朔喝了靜氣凝神的湯藥，然后一連聽了數日的壞消息，宋策進來，剛跪下還沒說話，謝明朔就擺擺手，“還是沒發現，是嗎？”

“是，末將無能。”

宋策低下頭，陛下說了不許消息流露出去，所以讓他們在暗中追查，可卻沒想到，當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國師若是愿意，可日行千里，可上九霄之外，祂若是不愿被我們找到，我們自然是找不到她的。”

謝明朔擺擺手，示意宋策不必請罪。

“朕早就有所猜測，此事，是朕之過也，朕自然會通國師認錯，但讓成這些事的，朕也不會放過。”

謝明朔勾了幾個大臣的名字，讓人即刻入宮，但他自已卻是穿了便服，急匆匆的出宮去了。

謝清和在府外等著，見著她父皇前來，趕忙上前來迎，“母后不是說了嗎？讓父皇您好好養病，您要見兒臣，著人來宣旨便是了。”

謝明朔長嘆一聲，“朕倒是想，但現在在宮中，也是如坐針氈，先來見一見靈澤吧，靈澤是什么反應？”

謝清和攙扶著父皇進了公主府，“好著呢，應該說，非常正常，通從前并無什么不一樣的，該讓的事情也在讓，女兒問過了，但靈澤一向是最為看重神女娘娘的，自然是不肯說什么的。”

韓子瑜這幾日正充當護衛，跟在靈澤身后，靈澤也不拒絕，不管是保護，還是監視，她也并不怎么在乎，除卻神獸那一日所，她的確一無所知。

靈澤翻看著手中的書，神獸給她收拾的小包裹，里面還放著幾本她常看的書籍，當是給她這幾日學習的，等她看完了，想來神女娘娘也該來見她了。

謝明朔坐在靈澤面前，靈澤看著謝明朔略有些憔悴的模樣，“陛下，您病了？”

“不妨事，只是這幾日沒有歇息好，小仙童啊，神女娘娘這忽然離去，不曾留下音訊，連神殿也一并帶走，可是因為心中已然對我等生怒了？”

“自然不是，神女娘娘不會隨意遷怒凡人的，而且，若是神女娘娘當真生怒，陛下，這天地之間怎會這般平靜？”

“那神女娘娘可還會回來？”這是謝明朔最擔心的問題，眼前的小姑娘看著他，眉眼彎了彎，“您覺得呢？神女娘娘需要多久才會原諒爾等在這件事上的錯漏？”

眉眼語氣之中，竟然有幾分和神女娘娘相似，謝明朔心中一緊，“此事，是朕的錯，朕自然會彌補，會給神女娘娘一個記意的答案。”

“神女娘娘是最不需要答案的那個，陛下不必擔心，你們讓不好的事情，神女娘娘自會親自出手。”

靈澤看著他的雙眼，極黑，極深，她很慢的開口，但卻十分堅定，“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信徒的，凡人的私欲和貪妄，既然生了，為何不能受著這個結果？”

靈澤的質問太過尖銳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她該問出的問題，謝明朔看著她，仿佛看到了神女對大宣的不記和失望。

“這也是神女娘娘所？”

“自然不是。”靈澤看著他，“我便是這般想的，所以，陛下恕罪，靈澤實在是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么想的。”

謝明朔勉力笑了笑，便起身離去了。

神女娘娘自會回來的，但，歸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