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斯眠擋在秦致面前。
他的視線下移,落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點頭頂的小姑娘身上。
一字一頓,聲音極啞,“你想帶她去哪里。”
“我家。”秦致不覺得自已要跟謝斯眠解釋什么,冷冷逼視他:“讓開。”
謝斯眠眼底瞬間迸發出殺意。
他緊緊盯著秦致。
“你以什么身份帶她回去?她住進你家,會對她的聲譽造成什么影響?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謠可以吃人,謝斯眠深有體會。
秦致扯了扯唇。
“我知道。”
但——他隨時做好準備對小姑娘負責了。
更何況這種時候,要他為了那些虛名,把生病的她一個人丟在這任人欺負?
更不可能。
“她點了頭。”
秦致抱著懷里的小姑娘,心里一片柔軟,他細細咀嚼著那幾個字,沒錯,她點了頭,答應跟他走的。
她……點了頭?
謝斯眠脊背驀地僵住。
秦致抱緊了桑泠,淡淡問:“她還燒著,外面很冷,你可以讓開了嗎?”
真是礙眼。
“唔……”
桑泠覺得吵,他們兩個嘰里咕嚕說什么呢?
她的手在被子里蛄蛹,試圖拉下被子。
秦致輕聲道:“別出來,外面冷。”
謝斯眠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了,就連呼吸都帶著悶痛,他看著小姑娘聽了秦致的話,乖乖靠在他懷里的樣子,麻木地側開身體。
天上還在落雪,細碎的雪花掉在他眼睫上,被熱氣一熏很快融化成水珠,猶如眼淚。
他看著小姑娘在秦致的呵護下逐漸遠去,扯了扯唇,垂落的眼睫,也一同遮住了眸底的不甘。
謝斯眠,你現在自身都難保,又有什么爭取的資格?
所以,不打擾,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
桑泠感覺自已被放到了熱騰騰的炕上,身下墊了柔軟的被褥,她像是躺進了云朵里。
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吃了藥沒有?”
“吃了。”
“去把柜子里剩的那半瓶酒拿來,我給她擦擦,好的快。”
“嗯,那您當心點,別讓她再凍著。”
“嘖……你這臭小子!”
沒過多久,桑泠就感到有濃烈的酒味朝她襲來,她左右搖頭拒絕,“不要這個……難聞……”
秦奶奶不斷安撫著她,摸了摸她潮濕的頭發,“泠泠乖哦,忍一忍,擦擦酒,很快就不燒了。”
老人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語氣溫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道。
桑泠鼻子抽動幾下,癟癟嘴總算不鬧騰了。
擦了酒后,桑泠又睡了一天。
在傍晚的時候,饑腸轆轆的醒來。
頭還昏沉著,但好在退燒了。
桑泠摸了摸自已的腦門,無精打采地抱著被子坐了起來,霧蒙蒙的眼睛打量周遭的環境,很普通的鄉下屋子,屋里燒的很熱,她不僅不冷,還有些冒汗。
從地上的磚頭認出,這里是秦致家。
“咳咳……”
嗓子有點癢,桑泠撓了撓脖子,思考自已怎么會在秦致家。
就在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