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霆放下行李包，金屬搭扣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他目光掃過凌秋月光著的腳，眉頭微蹙：“地上涼。”

沒等凌秋月反應，賀東霆已經兩步跨過來，單手就把她抱了起來。

求生的本能讓凌秋月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天地良心，真不是她小鳥依人。

賀東霆身上有風塵仆仆的味道，混合著槍油的氣息，讓她立馬想起訓練場上的靶場。

“把我放下。”凌秋月掙扎了一下，肚子不能擠。

快三個月的身孕還沒顯懷，但也得注意，這個姿勢實在別扭。

賀東霆的手臂僵了僵，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你們都回來了嗎？”

要是都回來了，代表著賀東霆不會走了；要是只有他或者少數人，那就證明他還會走，這次是回來辦事或者是匯報工作的。

“都回來了，訓練結束了。”

凌秋月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了好幾秒。

凌秋月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別人說，她主動交代。

“你不是一直盼著當爸爸嗎？我懷孕了。”

“信里沒說……”賀東霆聲音有點啞，手指懸在半空，似乎想碰又不敢碰。

“快三個月了，可以摸。”凌秋月扯開被子蓋住腿，“只要別用力。”

賀東霆有點激動，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他第一次當爸爸。

賀東霆把雙手用力搓用力搓，搓熱了之后，大手才撫了上去。

“沒動？”

凌秋月笑話他傻，“現在還太小，四五個月才開始動。”

賀東霆就感受一下，又替凌秋月蓋上了被子。

凌秋月頓了頓，“你上次來信說外訓持續到月底。”

賀東霆蹲下來，從行李包里掏出一個鐵皮盒子，“提前結束了。”

他打開盒子，里面整齊碼著好幾封信，“這些都沒來得及看。”

凌秋月認出那是她這幾個月寫的。

外訓調動頻繁，很多信都追不上他們的步伐。她半個月寫一封，不用貼郵票不用寄，讓戰士帶過去。

就像完成某種儀式，卻從沒指望他能及時收到。

“對了，你吃飯了沒有？”凌秋月話沒說完，胃里突然一陣翻騰。

她捂住嘴，慌亂地找鞋子。賀東霆反應比她快，抄起床邊的臉盆遞過來。

干嘔過后，凌秋月難受極了。

賀東霆的手掌貼在她背上，力道不輕不重地拍著。

“還吐得厲害？”他問。

凌秋月搖搖頭，接過他遞來的水杯漱口，“好多了，就是不經常會這樣……沒什么大礙。”

凌秋月的孕吐來的比較晚，雖遲但到，但總的來說不嚴重。

話到一半突然停住，她看見賀東霆的袖口磨出了毛邊，手腕上纏著一圈醫用膠布。

“你受傷了？”她抓住賀東霆的手腕。

賀東霆抽回手，把膠布往里掖了掖：“擦傷，快好了。”他站起身，“你躺著，我去熱飯。”

廚房里很快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凌秋月靠在床頭，吸著這久違的男人的氣息，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上次賀東霆在家做飯還是幾個月前，打那以后，她在做飯上都是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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