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積云絆在門檻,整個人摔了出去,額頭撞到門框邊的包鐵上!
生生撞出一個大豁口!
徐媽媽嚇得驚叫起來,手忙腳亂地上前摁住她的傷口。
“這如何是好啊!小姐只有十幾日就要大婚了啊!”
宋積云揮開徐媽媽的手,不顧額頭上的傷還在流血。
她忍不住嘶喊出聲,“為什么啊!”
宋易堂慢慢在妹妹的面前蹲下,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一個妾而已,你若容不下,我給你退婚。”
“我不要退婚!不要退婚!”
宋積云慌忙揪住大哥的衣角,“大哥,我不要退婚。”
宋易堂慢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妹妹。
“不想退婚就等著嫁人。”
“姜氏,她死不了,日后還會踩在你這個主母的頭上。”
宋積云滿眼不可置信。
為什么。
大哥什么意思。
她的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為什么她和母親要走一條路。
為什么男人說話不算數。
父親答應過母親,此生唯愛母親一人。
一個盧姨娘攪得家宅不寧。
周從顯明明說過姜時窈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妾。
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妻。
為什么不肯為了她舍棄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看著大哥消失在門后的背影。
宋積云心口的那口氣,翻涌猛地翻涌上來。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小姐!”
宋積云不甘心。
她不甘!
母親沒有斗贏盧姨娘。
她也斗不硬姜姨娘。
她望著墻壁上梅花綻放的枝頭,突然勾了下唇角。
隨后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
第二日,天色如碧,萬里如云。
是一個適合放紙鳶的好天氣。
一早上,主院送來了好些首飾衣裳,就連伺候的丫鬟都增加了好幾個。
霜降看著這一幕都驚了。
昨日的事,就這樣揭過了?
這是給娘子的安慰嗎?
“向媽媽這是?”霜降上前套近乎。
向媽媽卻看了一眼姜時窈,“這都是夫人吩咐賞給娘子的。”
說著,她又指向身邊丫鬟手里的一個木匣子。
“這里面是三千兩銀票,是國公爺讓人撥的,娘子喜歡什么只管花錢。”
“還有姐兒,夫人說娘子教得極好,日后還是歸娘子自己教導。”
霜降和何媽媽兩人面面相覷,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這變得哪門子的天?
姜時窈牽著芙兒,看著一堆堆的賞賜。
不知為何,她竟生了自己被抬上供桌的感覺。
不是什么好事……
“辛苦向媽媽費心……”
“娘子千萬別這么說!夫人和國公爺一番心意,長者賜,娘子接著就是。”
向媽媽退后一步行禮,“娘子休息,老奴告退。”
留下一屋子的東西。
還有四個丫鬟?!
這好像是正室才有的。
姜時窈沒由來地心慌了一下。
臨近世子的大婚,世子莫非真讓她同宋積云打擂臺不成?
何媽媽這會兒已經笑得眼睛都快沒了。
“娘子苦盡甘來!現在得夫人的重視,日后再得世子的重視,再生個兒子!娘子何愁沒有好日子過!”
霜降卻沒有這樣的喜色。
昨日的事,她同姜娘子一同經歷的。
若不是世子在場,宋大人估摸著會當場要了她們的性命!
是生,還是死。
是榮,還是辱。
都是別人的一念之間。
才不過一夜的功夫,不僅什么事也沒發生,甚至翻天覆地!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時窈隨后挑了一只鐲子給何媽媽,讓她帶芙兒去玩兒。
還將那幾個礙事的丫鬟打發走了。
何媽媽牽著芙兒出去后。
姜時窈才拉著霜降進了內室。
將昨日周菀青送來的信給她看。
霜降當她看到信后讓姜娘子自裁的字眼時,她嚇得一下就扔了信紙!
“這些事與娘子何干!為何讓娘子自裁!他自己怎么不裁了!”
姜時窈指著屋外的東西,“一面讓我生,一面讓我死。”
“都是他們說了算,獨不是我自己說的算。”
霜降看著娘子沉靜的眸子,想起娘子說過她要離開這里。
她的面色一凜,“娘子,我想好了,我要跟著你一起走。”
姜時窈,“你附耳過來。”
霜降靠近,半晌后她面色僵硬地看向姜娘子。
“買、買尸……”
姜時窈捂住她的嘴,低聲道。
“要“死”得徹底,只有這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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