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皺著眉,“爹娘讓我學刺繡的時候,我痛苦地天天翻墻,寧愿挨打。”
“書呆子若是不喜歡,我也不想勸他,難就難點兒唄,我大不了先斬后奏!”
賀琢瞪大了眼,“賀然,我警告你,你敢胡來我把你腿打斷!”
賀然推了三哥一把,“說說而已,我是想,那書呆子也不會同意。”
賀琢立刻擰著她的耳朵轉了一圈,“你再胡說八道,立刻給我回去!”
“誒誒誒,不敢了不敢了!”賀然捂著自己的耳朵求饒。
河道邊上,勞工們正熱火朝天地干活。
一塊塊幾百斤的石塊被幾根通力抬起,口中喊著整齊的號子,一步一沉地走向河邊。
孟余山遠遠地看著,一不發。
郭子彧和郭方兩人相視一眼,隨后兩人的眼中都是無奈。
不論是利誘,還是威逼,姜大人都不動聲色。
他就好像銅墻鐵壁一樣,毫無破綻。
他躊躇一下,隨后緩聲道,“將軍,來日方長,姜大人遲早會回頭的。”
孟余山這才嘆了一口氣,老夫已經老了,打了一輩子,也斗爭了一輩子。”
他的視線落在那道身影上,“沒有來日方長了,起程回京,老夫要當面呈奏。”
郭子彧和郭方兩人再次四目相對。
硬來,有用嗎?
還不知道,但是定縣又恢復了平靜。
姚十三的租田,早稻進入成熟季,早稻收割,晚稻播種,這中間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稱為雙搶。
田地里忙得熱火朝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勞作到了月亮高懸才歸家。
這段時間,書院也放休了,大孩子們都要回家幫忙。
小孩兒也會提著小籃子在地里撿掉落的掉落的稻穗。
“他福叔,你這地怎么不收,莫非那九兩銀子夠你家吃一輩子了?”
福叔家還有一畝地在下面,他哥哥死了以后就歸他了。
福叔慢慢悠悠地干著活,“我這不是等我家有金回來幫我。”
旁人不再理會他,相邀著就走了。
福叔哪里是等兒子回來幫他,是又動了心思想訛錢。
這一畝地出的米撐死買一兩,他卻能訛來三兩。
反正那兩個女人那么有錢,還在乎他這么幾兩銀子嗎。
所有人都收割完后,開始給地里放水。
現在只有福叔家才剛剛隔完,還堆放著滿地稻,大伙兒放水的時候,他還專門過來警告。
“你們放水的都當心點兒,我家地里這些稻可值三兩!”
租田的管事這次留了個心眼,早早地就通知了兩位東家娘子。
雙兒,“我就知道!那狗東西就是訛上我們了!”
姚十三,“他那塊地,在低洼處,肯定又要故技重施,水淹法訛錢。”
管事,“晚上我帶人堵他,抓他個先行!”
她笑了下,“千萬別抓,抓了他還怎么親手毀自己的收成呢。”
她早就說了,就是要他故技重施。
第二日。
福叔特意來了,就是讓大家伙兒再次看他家的“損失”!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自家地的邊上聚集了許多的村民。
他路過租地,果然租地里的水幾乎快沒有了。
田埂被他挖開,租地里的水全部往下流,將低洼的地都淹了。
低洼地有四畝,除了他家,都已經收完了。
他家又是“苦主”。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準備幫我撿稻嗎。”
福叔佯裝不知地走進人群。
他卻傻了眼。
他家的地灌滿了水,割下來還沒有撿的稻全部泡在水里。
但是!
低洼地,怎么就只有他家的地里有水!
其他地都是干的!
明明他昨天都檢查過了,低洼地全淹才是。
現在,只有他家被淹,擺明了像他故意為之。
有人嘲諷道,“福叔,你這就不地道了,故意訛人。”
福叔高聲反駁,“誰、誰故意訛人了!我昨兒才割完,今兒準備來收稻的!”
“這就奇了,人家這么多田的水,怎么就單單淹了你家,水還長眼睛不成?”
福叔環顧四周,“肯定是她發現得早,早早地把其他的水都放了!”
“我這地的糧可值三兩!她們必須賠我三兩!”
“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掌聲。
村民讓開,商行的當家娘子站在后面。
還有好幾個衙役。
姚十三,“好一個故技重施,訛錢確實比辛苦勞作來錢快。”
“什么訛錢!你的地都是干的,水全部流我家了!”
雙兒,“就知道你不會承認。”
她扭頭看向石捕頭,“抓人吧。”
“你、你們想做什么!你們官商勾結!”福叔后退幾步大叫。
姚十三指著他的鞋厲聲道,“你的鞋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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