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大漢便可以圖謀這里了。”
他的眼神中帶著灼熱:“雖然并不知道這里埋藏著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但當年的“喜公”既然留下來了只片語,那么這東西就一定不會差!”
陳瀚、霍光微微點頭,兩個人的臉上都是帶著些許激動的神色。
“陛下此雄偉,我等必然遵從。”
相對于霍光來說,陳瀚的面容上倒是帶著些許的肅穆:“但陛下,有一臣必須先說出來。”
他看著劉據,仿佛是沒有感受到身邊霍光的提醒一樣——雖然霍光和他身為政敵,好似是競爭關系,但大部分情況下,他們并不是對立的。
比如此時——陳瀚明顯是要說一些讓劉據喪氣的話了。
陳瀚只是淡淡的說道:“無論陛下想要什么樣子的圖謀,都必定不能夠忘了一件事情。”
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銳利:“此地乃是大漢領土,此地乃是華夏之地!”
“所謂蠻夷,便是蠻夷!”
“哪怕是要優待他們,也決計不能夠超過對于漢民的待遇!”
“若有一日,陛下對于這些蠻夷的待遇超越了對待漢民,想要將西域蠻子放在漢民之上,那么臣必然要死諫!”
劉據一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陳卿怎么會這么想朕?”
“朕的腦子又沒有什么疾病,如何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若有人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大抵上是因為骨頭太軟、腦袋進了水吧!”
“朕可以向你保證,若有一日,朝廷中膽敢有人提出這樣子的策略,那么朕一定會親手削掉他的項上人頭!”
.........
武德年間的日子過的很快。
這是所有武德年間生活的人們所感受到的事情,畢竟幸福快樂的生活總是十分迅速的——他們感受到的快樂,所以他們就沒有時間去怨聲載道、也就不會覺著時間過得很慢了。
武德十七年眨眼之間便到了。
這一年的夏季,六月初五,忽而之間大雨磅礴,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消失了一樣。
陳瀚站在屋檐下,看著那遠處的大雨,心中帶著無盡的哀傷。
身后的屋子中,傳來些許沉悶的哭聲。
陳璟就在這一場大雨之前就病倒了,此時倉促忽而之間,就好似是要羽化而去了的樣子。
陳瀚站在那煌煌大雨之中,心中的哀傷無限。
他知道自已的智慧有限,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依靠著自已父親在撐著的——如今父親要去了,大漢又該何去何從呢?
遠處的大雨中,馬蹄聲忽而作響,一道人影迅速而來,身上的衣袍全都是濕透了。
“官渡公如何了?”
劉據翻身下馬,此時的他倒是有了幾分當年的英氣,只是眼眸中卻帶著無盡的悲戚——這一次是真的。
陳瀚微微躬身:“陛下,您來了。”
他長嘆一聲:“父親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劉據抿了一下嘴巴,情緒顯得有些許的復雜,他緩緩的嘆了口氣:“太醫令如何說?”
陳瀚只是說道:“太醫令說,這是壽數到了,畢竟父親的年紀在這里了。”
他看著渾身濕透的劉據,有些猶豫:“陛下,您是否先去....更衣?”
畢竟此時的劉據身上濕淋淋的,像是從水里面撈出來了一樣。
劉據擺了擺手,直接走進了這屋子里。
屋子里的裝飾尋常,只有陳璟躺在床榻上,聽到劉據的聲音,將含在舌頭下面的參片咽了下去。
這一套流程,他已經十分嫻熟了。
“陛下,您來了?”
劉據緩緩上前,此時的他不像是一個皇帝,倒像是一個稚童一樣。
“陳公....朕來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哀傷:“您有什么交代的,盡管說,無論何事,朕都無不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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