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就你和我,我們兩個人在這里,沒有其他人了。”
“至于道卒,我已經讓他們與這里保持距離了,此時的談話除卻你我之外,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你真正擔心的事情,只怕不是京都之中那兩位吧?”
“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么我先前在勤民殿中告訴你不要摻和進這件事情當中嗎?”
陳亦舟只是保持沉默,臉上帶著“你說什么?我聽不懂,我是一個傻子”這樣子的表情。
安泰帝見著陳亦舟的這個樣子,也只是哂然一笑,而后笑著說道:“你啊,何必呢?”
他自自語,像是給自已說,也像是給自已面前的陳亦舟說,整個人的面頰上帶著回憶的神色。
“其實,朕早就是累了。”
“你以為這個皇帝是好當的嗎?不,他不是好當的,甚至朕覺著,大乾走到現在這么多年了,大乾早就該亡了。”
他嗤笑一聲:“朕方才登基的時候,其實還是想要挽救這個破破爛爛的王朝的,但朕發現,朕救不了這個破爛的王朝,甚至可能到最后都救不了自已。”
安泰帝的語氣逐漸的變得深沉低肅。
“所以,朕有了一個全新的想法。”
他莞爾一笑:“與其那么不體貼的讓這個王朝最后滅亡在與當年太祖皇帝一樣的農民起義當中,為什么不利用自已的位置,利用張氏的位置,給自已找一條后路的同時,為黔首做些什么事情呢?”
安泰帝的語氣十分平淡,他此時也不管陳亦舟有沒有再聽自已的話語了,只是淡淡的說道:“大漢的時候,黔首們無論如何也是會有一條路的,那是因為有陳氏為大漢托底。”
“大漢的皇帝們很聰明,他們無論如何基本上都沒有讓陳氏離開權力的中心——當然,大漢更加幸運的事情是當時的陳氏接二連三的出現了賢才之人,也妥善的完成了權力的變革與掌控。”
“雙方的幸運加在一起,就是那些最底層黔首們的幸運了。”
“他們和平的生活在大漢,即便是最后的大漢亂世,也沒有影響到他們,沒有造成太過于不能挽回的傷痕。”
安泰帝說到這里,語氣中帶著深切的惋惜:“可惜啊,可惜大乾沒有這樣子的運氣啊。”
“大乾的那幾個皇帝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這樣子說倒是有些不尊敬自已的祖宗了,但仔細想來,他們也沒有什么可以令人尊敬的地方。”
“倒是你們陳氏。”
安泰帝笑意吟吟的看著陳亦舟說道:“在大乾那些皇帝不是東西的同時,你們陳氏直到你這一代,才出現了一位能夠和你們陳氏歷代先祖相提并論的人。”
“陳氏的衰落加上皇帝權力的增漲,促使了大乾一朝門閥的權力和勢力極其龐大,甚至已經開始學習陳氏,逐漸的隱秘起來。”
“這對黔首來說是一件好事嗎?”
“當然不是。”
安泰帝看著陳亦舟說道:“陳氏愿不愿意和張氏做一個交易?”
他看著陳亦舟說道:“龍虎山一脈的張氏子弟與大乾皇室的聯系其實已經十分薄弱了,這里的子弟大多數是學習當年先祖太祖皇帝道念之人。”
“也就是方外之人。”
“方外之人與世俗之人斷絕....任何聯系。”
“朕用天下,換這一脈永居龍虎山為天師,如何?”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