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天子才有此等能量。
當天下午,陳知行親自出門送貨。
傍晚裴筠、王申與周既白等人回到家,各自都得了一封信。
……
內閣幾位閣老雖權重,然公務實在繁忙。
首輔焦志行一直歇在值房內,已半個月未回家。
次輔劉守仁與閣老胡益這兩日也忙著處理公務到后半夜,方才在各自的值房內簡單湊合一晚,待到天亮就要去上早朝。
于內閣而,三個人實在有些少了,首輔焦志行已向永安帝上疏提議再提些人入內閣。
最近這些日子,京城的官員們蠢蠢欲動,內閣三位的門口盡是人,三位實在不堪其擾,干脆躲在宮里。
若非家中有人尋來,他們能躲則躲。
自徐鴻漸退下,焦志行上去后,卻被劉守仁和胡益二人聯手對抗,處處吃虧,便想再往內閣塞幾個人,用以削弱劉胡聯盟。
此等目的自是瞞不過劉守仁與胡益,最近二人走得更近。
公務忙完,胡益便回了自已的值房,劉守仁隨后就到。
閣老們在外呼風喚雨,實則在宮里的值房極簡陋。
譬如胡益的值房,只一張窄木板床,再加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其余便沒有了。
劉守仁進來后,便只能在那把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門一關,二人便開誠布公,商議了一番入閣的推選人員。
按照劉守仁所想,劉門若能再推一人入閣,必能更好地壓制焦志行,可最近試探了胡益幾次,胡益始終不松口。
若劉門再有一人進內閣,不止焦志行被動,就連胡益的處境都會更差,因此胡益更想將推自已人入閣,甚至找三派之外的人入閣。
劉守仁今日過來已是開門見山,并提出下次廷推,可幫胡門多一位三品堂官。
在劉守仁看來,他向胡益輸送的利益已經夠大,可這并不能讓胡益記意。
一個三品官與一個內閣成員,如何能相提并論?
劉守仁怒道:“胡閣老該知道我等通盟該共進退,當初若不是你給那陳硯小兒投票,開海權何至于落到他手里,如今他竟還敢讓人大搖大擺押著倭寇進京,想要將錦州徹底壓下去!你究竟是站在焦志行那邊,還是站在本官這邊?”
好歹是閣老,竟被劉守仁如此責問,胡益焉能沒火氣。
“劉大人當初又為何要將我胡門的人盡數踢出局?”
胡益冷笑:“劉大人究竟是拿本官當通盟,還是拿本官當馬前卒?”
此事本就是劉守仁吃相難看,如今被揭穿,也是他落得沒臉。
不過劉守仁并非那般傲氣之人,很快就平靜下來,對胡益道:“過去之事無需再提,如今那陳硯想要踩下錦州,首輔又要安插自已人入閣,我等若再不聯手,勢力必定大減。”
胡益道:“此次錦州名聲盡毀,松奉卻是借機揚名,劉閣老想要保住錦州怕是難了。”
此時再爭論入閣人選已不是好時機,不如借松奉之事來轉移注意。
劉守仁眼底閃過一抹狠意:“那就讓陳硯徹底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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