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他終于回過神,一股難以抑制的亢奮瞬間席卷全身,讓他雙眼越來越亮,整個人都在發熱。
“如此豈不是我大隆錢莊能單獨占據一個貿易通商口岸?”
四百萬兩買一個通商口岸,如此生意實在劃算,劃算啊!
若讓大隆錢莊那些老家伙知道了,必要毫不猶豫答應。
陳硯臉上依舊笑著,笑意不達眼底:“貿易島起來后,錦州的通商口岸已吸引不到其他商人,只有八大家與晉商需得依靠錦州的船引。價格足夠高,一兩年內大隆錢莊就會失去對錦州的控制。”
此話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潑下,讓度云初冷靜了不少。
一兩年對錦州的把控,并不能讓大隆錢莊有何大發展,還會得罪陳硯,徹底無法進入貿易島。
換之,得到四百萬兩后,他們大隆錢莊也會徹底從遠洋貿易出局。
而他的仇敵八大家和晉商,能依靠錦州這個通商口岸繼續發展壯大。
到時候損失最大的,反而是他大隆錢莊。
這是度云初不能容忍的。
冷靜片刻后,度云初再一思索,就發覺此計還有漏洞:“要是胡閣老不支持,這船引我大隆錢莊依舊拿不到。”
如今的局勢就意味著劉胡聯盟會牢不可破,胡閣老極有可能讓他度云初背下這四百萬兩的鍋。
畢竟依靠胡閣老的是大隆錢莊,而不只是他們度家。
何況此次是在他度云初手里出的事,大隆錢莊只需要求度家賠償這四百萬兩,所有人都不受損失。
可四百萬兩足以讓他度家瞬間滑落,徹底失去對大隆錢莊的掌控。
想到此處,度云初遍體生寒。
他猛然發覺度家退無可退。
見他神情惶恐,陳硯就知他已然想到,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些:“若無把握,本官又怎會對貿易島上的商賈們兜底?度兄大可放心,本官與度家是共進退的。”
度云初迫不及待問道:“陳大人可有何良策?”
“本官早說過,雖是聯盟,卻也有權力之爭。廷推時,劉門也投票給了王素昌,可見劉閣老和胡閣老進行過權勢爭奪,且是劉閣老退讓了。”
度云初點點頭,依舊擔憂:“當時是胡閣老占據優勢,且最終依舊敗給了張毅恒。”
“正因敗了,二人的聯盟才會更牢固,內部會為了存活而相互妥協。”
陳硯笑著為其分析:“二位閣老都是頂聰明之人,孰輕孰重自是分得清,會因局勢而妥協,卻也會擇機強勢反擊,胡閣老必不會甘心久居人下。”
陳硯站起身,踱步到度云初面前站定:“大隆錢莊控制住錦州,就可削弱劉門的勢力,增強胡門的勢力。再加貿易島能給胡閣老帶來足夠大的利益,胡閣老必會支持你大隆錢莊搶奪錦州的船引控制權。”
度云初此刻已徹底信服陳硯,當即站起身,朝著陳硯一拱手,對陳硯道:“還請陳大人指點。”
“度兄若肯將四海錢莊一成贈給胡閣老,相信胡閣老會用得著。”
陳硯壓低聲音,將心中所想盡數說出。
原本他是想著,先破了劉胡聯盟,再從自已在四海的股份里拿出一成送給胡益,將胡益徹底綁定在自已的貿易島上。
如今既然情況有變,他已為大隆錢莊多番謀劃,這血也該大隆錢莊出了。
他自已在四海的股份,他還有大用,能省則省。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