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手可以慢慢來!”蘇晚晚繃著臉建議。
“一只手,恐怕不行。”邵明軒看著她,眼神坦蕩又無辜,“而且你是醫生,應該知道傷口不能沾水。”
蘇晚晚簡直要抓狂了:“邵明軒!你到底想怎么樣?!”
“幫我擦一下?”他試探著問,看到蘇晚晚瞬間變了的臉色,立刻從善如流地改口,“開玩笑的。幫我放好水,拿毛巾浸濕擰干給我總可以吧?蘇醫生,醫者仁心,總不能看著傷員渾身血污地睡覺吧?”
蘇晚晚再一次敗下陣來。
她走進寬敞明亮的浴室,打開暖燈,放好溫水,將柔軟的毛巾浸濕又擰得半干,全程板著一張臉,盡量不去看那個巨大的按摩浴缸和一旁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衛浴設施。
她拿著毛巾走出來,遞給他:“給。”
邵明軒用左手接過溫熱的毛巾,慢吞吞地、極其笨拙地擦著臉和脖子,動作看起來十分別扭和吃力。
蘇晚晚看不下去,嘆了口氣,走上前:“算了,我來吧。”
她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重傷員”如此艱難地完成最基本的清潔。
她拿過毛巾,重新浸濕擰干,然后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右手的紗布,替他擦拭臉頰、脖頸、耳后。
邵明軒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燈光下,她專注的側臉線條柔和,長睫低垂,投下淡淡的陰影,緊抿的唇瓣顯示著她的緊張。
擦完上身,蘇晚晚將毛巾塞回他手里,快速地說:“剩下的你自己可以處理了!”
說完,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沖出了臥室,并“砰”地一聲帶上了門。
邵明軒看著關上的房門,低頭看了看自己包裹嚴實的右手,眼神逐漸變得幽深。
良久,他才用左手拿起毛巾,有些笨拙地繼續擦拭。雖然過程麻煩,但他的心情卻似乎不錯。
第二天清晨,蘇晚晚頂著淡淡的黑眼圈起床。
她想著邵明軒是傷員,可能需要營養早餐,便輕手輕腳地下樓去了廚房。
她正在煎蛋,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一回頭,看見邵明軒穿著昨晚那身睡衣,靠在廚房門框上,正看著她。他的頭發有些凌亂,臉色因為失血還有些蒼白,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早啊,蘇醫生。”他笑著打招呼,聲音帶著剛起床的沙啞,“真賢惠。”
蘇晚晚沒理他的調侃,只是問:“怎么起來了?不多睡會兒?”
“餓了。”他簡意賅,目光落在她熟練動作的手上,“而且,有蘇醫生在,睡得格外安心。”
這話聽起來像是調侃,又似乎帶著幾分真心。
蘇晚晚轉過身,繼續煎蛋。
早餐桌上,新的“挑戰”又來了。
邵明軒理所當然地將自己無法使用的右手擺在桌上,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蘇晚晚,仿佛在說“該你表現了”。
蘇晚晚認命地拿起他的碗筷。
于是,喂飯的場景再次上演。
比起昨晚的生澀和尷尬,蘇晚晚稍微熟練了一些,但被邵明軒那樣毫不避諱地、帶著笑意和深意的目光盯著,她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蘇醫生,”邵明軒咽下一口粥,忽然開口,“你喂飯的技術有待提高,勺子有點燙。”
蘇晚晚動作一頓,瞪了他一眼:“嫌燙自己吃。”
“別,”邵明軒立刻服軟。
吃完早餐,蘇晚晚收拾碗筷,邵明軒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像個大型掛件。
“邵明軒,你能不能去沙發上坐著?”蘇晚晚無奈道。
“一個人無聊。”他理直氣壯,“而且我是傷員,需要陪伴,防止出現頭暈、胸悶等并發癥。”
蘇晚晚:“...”她竟然無法反駁。
好不容易收拾完,蘇晚晚準備去醫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