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力家現在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幾年為了給拴柱看病,家里能賣的都賣了,拴柱不僅大腿被掏了好幾塊肉,臉也被咬傷了,面容扭曲像個鬼似的,他媳婦實在受不了跟一個木匠跑了。
“那個死丫頭在哪,我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她害的,當初在山上我就該直接把人扔下去,都怪我還是太善良了,停頓了一下給她下手的機會,反而被她算計了,我恨死她了!”拴柱每天翻過來調過去說著同樣的話,心理極度扭曲。
“現在她有那個姓秦的護著咱們一時半會真拿她沒法子,眼下最要緊的是保住房子,咱家老宅子早就不能住人了,說什么也不能搬出去。”顧大力說。
“我這就去告她偷錢,她自己都承認了,不算我誣陷她吧!”毛秀娥說著就要往外走。
“我早說過對她別太刻薄了,姓秦的寄錢回來你給她仨瓜倆棗的,她說不定會給咱們留些錢,那一千多塊錢里面大半是她男人寄回來的,她絕對不會退給咱們的,余下的那些也有她掙來的,咱家出工最多的就是她,她會給你?”
一提到那些錢毛秀娥心口像被人劃了一刀子,嘩嘩流血:“那些錢是我省吃儉用,什么都不舍得買,一分分攢的啊,憑什么都歸她了,她必須還回來。”
“我要打死她,絕對不能放過她。”拴柱又開始絮叨。
這娘倆都有點不太正常了,顧大力站起來把旱煙袋卷起來插在腰帶上,背著手出門,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那個死丫頭,不退錢保住房子也行。
此刻的顧念和秦司野正在市里調檔案,顧大海和楊玉眉結婚登記的日子是五月份,五個月后顧念出生,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不是顧家的孩子。
怎么會這樣?顧念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咱們去霞光村問問大隊長,說不定他知道些什么呢!”
倆人返回霞光村,在村頭碰上顧大力,顧念下車問他:“你想不想要房子和自留地。”
“你愿意把房子讓給我們?”
“那得看你表現,你把我爸媽相識、結婚、生下我的經過詳細講一遍,我滿意的話就會考慮把房子讓給你們。”
她不是顧家孩子的話確實沒資格霸著房子。
“咱們去車上說!”顧大力摸了一把小吉普,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有人出門坐在舒服的小車上,有人只能腿著走。
“不如回家說吧,我也想看看家里現在變成什么樣了。”
“要不還是別回去了吧,你堂哥自從受傷以后跟變了個人似的,你大伯娘做夢都想著她那些錢,小念啊,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一分錢都不給俺們留呢!”
“我拿的是我男人寄的錢,和我這些年掙的工錢,給你們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的錢我還沒算呢,要是細算的話你們還得找給我一些錢,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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