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里正為三伯的事七上八下,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已從未見過長得……如此離譜的人。
他和三伯不同的美。
極高挑的少年,看著有十八九歲,身姿挺拔如小白楊,穿著這個時代最常見的白襯衫和軍綠褲,卻硬生生穿出了畫報模特的效果。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
那簡直是一張被女媧精心雕琢后,又忍不住親了一口的臉龐。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在夏日的陽光下仿佛泛著柔光。鼻梁高挺,唇形飽滿而色澤紅潤,下頜線條清晰利落。
每一處五官都精致得恰到好處,組合在一起,便產生了一種極具沖擊力的、超越了性別的美麗,確確實實當得起“傾國傾城”這四個字。
然而,與這副極具侵略性的美貌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他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極其干凈的眼睛。瞳仁是純粹的黑色,像兩汪清澈見底的山泉,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
此刻,這雙眼睛里盛滿了毫不作偽的擔憂、悲傷,以及一種近乎固執的純然正氣。
他看向王小小,眼神純粹又直接,像某種大型犬類,真誠得讓人無所適從。
仿佛他不是站在家屬院的閑話中心,而是站在什么代表光明與正義的領獎臺上。
這種傾國傾城的容貌與單純正義的眼神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其奇特的氣質:既讓人驚艷得移不開眼,又讓人因為那份過分的干凈而不敢生出絲毫褻瀆之心。
他看見王小小,立刻快步走上前,微微低下頭看著她,他比她高出一個頭,用那把清朗而帶著一絲悲傷的嗓音開口,語氣鄭重得如同宣誓:
“小小,爹和娘們遭遇山體滑坡……臨走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著你!我會保護你的!”
王小小:“……”餓你大爺,老娘有津貼,又來一個大胃王,老娘還要養你。
她看著這張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臉,聽著這番正氣凜然又莫名有點“中二”的宣,心里那點關于三伯的悲傷,瞬間被一種巨大的、啼笑皆非的茫然所覆蓋。
三伯……您這可真是……給她留了個大寶貝啊。
王小小手伸到褲子口袋,用力掐了自已大腿,心里抽氣。
疼~
一定青了!
王小小眼睛紅紅。
“哥,回家,和我說說三伯的事情。”
王小小牽著他的手腕回家。
賀瑾看著眼前的正義豬豬,還是三伯帥,這個太青澀了。
回到家里,王小小給他煮面,她沒有白面做手搟面,只能給他下干面條,她也餓了,正好煮一鍋。
盛好兩盆外加一碗面。
王小小打算先吃著面條,等下再問吧!
正義豬豬拿著一封信遞給王小小。
王小小一看是二伯的字,打開一看。
[小小,小話嘮說你要把正義豬豬帶去部隊,那這只正義豬豬先交給你吧!他在族里我們要餓死了,這個臭小子,打獵完,居然要我們上交八成,不吃肉,還不讓我們在山里種紅薯,我們哪有力氣干活,你把他收走吧!]
二伯是意思是犧牲她一人,幸福全族。
二伯,她也不想要!
她還想要縣里體制內的灰色收入,比如內部的瑕疵布料,畜牧局的不要票的外羊毛……
這只正義豬豬來了,比如畜牧業賣外羊毛,要排隊按人頭買外羊毛,正義豬豬不僅幫不了她,還會不讓他們買,你還沒有辦法指責他。
這個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萬一他腦子一抽上告,這個灰色的收入就一定關閉。
王小小眼睛瞇了瞇,正義豬豬非黑即白,她只接手正義豬豬半年,就面臨高難度挑戰是:如何管理一個圣徒,并讓他在人間活下去,同時不至于讓身邊的人餓死凍死。
那就讓他在部隊家屬院和部隊的后山行動,這個一切都講規矩,蠻好的。
等到她爹明年從軍校回來,就把正義豬豬交給她爹和賀叔,兩個老油條會教會他正義有很多種,原則和底線的區別,有時候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正義。
體制下灰色的買賣,其實上面是知道的,不鬧就過去了,畢竟誰都要活著。
好在他只是正義豬豬,不是圣母豬豬,如果是圣母豬豬,她翻個白眼,直接無視,然后繼續忙自已的正事。
王小小吃起面來。
賀瑾看著正義豬豬吃完飯,就開始干活。
王小小也看著正義豬豬洗碗,一時之間覺得干脆把他的時間排滿。
看了賀瑾一眼,無聲說干活。
王小小其實也欣賞正直守原則的高貴品質,再加上他是自已堂哥,下不了命令。
賀瑾拉著王漫:“哥,我和你說,從明天開始你每天的工作。”
王漫坐在炕上拿起筆記本認真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