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旸迅速抬眸,看向那道由遠及近的纖細身影。
沈云箏一身緋紅繡蝶錦裙,裙擺繡有金色流蘇,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她神情漠然,使得流蘇閃爍的微光也帶有幾分凌厲。
“二皇兄別誤會,我來不過是想看看二皇兄的孝心能做到什么程度,該不會連敏貴嬪的住所都不許人搜查吧?”
“這關乎到父皇性命,二皇兄竟然一點都不在意,由此可見這孝心不過如此。”
沈鶴旸面色鐵青,沈云箏三兩語間就戳破了他的心思不說,還說他孝心虛假,不曾關心南慶帝。
沈云箏也沒給沈鶴旸說話的機會,纖纖素手一揚,冷然吐出一個字。
“搜。”
沈鶴旸面色一變,被沈云箏不放在眼里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他想也沒想便出聲阻攔。
“我看誰敢。”
“我敢,二皇兄不必看。”沈云箏笑容明媚,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說完還抽出了腰間的軟劍,眼底滿是挑釁。
“二皇兄若不服氣,我不介意與你切磋一二,二皇兄若是不敢就算了,畢竟你脖子上的傷實在太嚴重,萬一莫名其妙又深了幾分,我百口莫辯。”
一番話諷刺值拉滿,沈鶴旸的臉色黑如鍋灰。
他抽出了隨身長劍。
沈云箏揚了揚手中的軟劍,劍尖處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對了二皇兄,我這劍上淬了毒,就是些普通的毒藥,皇兄應該不會介意吧?”
沈鶴旸:“……”
報復,這絕對是報復。
沈云箏根本不給沈鶴旸回答的機會,不管他介不介意都舉劍攻了上去。
沈鶴旸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一個女子就算再厲害,論力氣和反應能力也比不過男子。
然而沈云箏接下來的每一招都出乎他的意料。
以柔克剛,以退為進,沈云箏宛如一只輕盈靈巧的燕,沈鶴旸連她衣裙的一角都捕捉不到。
趁著兩人“切磋”的工夫,李德福已經帶人進了梨春宮,不僅搜了崔敏的偏殿,連嘉貴妃的住處也悄咪咪搜了個遍。
沈云箏的預料沒錯,嘉貴妃那里什么都沒搜到,反而是崔敏那里查出了些違禁之物。
那是一個渾身扎滿銀針的巫蠱娃娃,上面寫的赫然是嘉貴妃的名字。
但兩人一個意外喪命,一個被打入冷宮,已無人追究也無人在意。
沈鶴旸眼睜睜看著李德福帶人搜查了梨春宮,心中怒火中燒,一不留神被沈云箏劃破了手臂,鮮血噴涌而出。
墨綠色的毒素在傷口處蔓延,劇烈的疼痛和暈眩感使得沈鶴旸迅速后退穩住身形。
沈云箏滿意地歸劍入鞘。
“二皇兄,那我就適可而止了,解藥就在我這里,如果你想要,那就自己來拿。”
當初沈鶴旸說的話,如同回旋鏢一樣狠狠扎回了他身上。
當然,沈云箏可不會像沈鶴旸一樣把解藥傻兮兮地掛在身上。
想要解藥,你得求我。
“沈云箏,你好生惡毒。”
沈鶴旸咬牙切齒的模樣在沈云箏看來尤為養眼。
“二皇兄謬贊了,昭陽就不打擾二皇兄享受中毒的過程了,先走一步。”
沈鶴旸:……?
沈云箏一走,李德福緊隨其后,路過沈鶴旸時,他清晰地聽到沈鶴旸罵了句。
“沒根的閹人,搖尾乞憐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