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慶帝面色陰沉,心中雖然對沈云箏這個女兒恨鐵不成鋼,但若有人欺負了她,必定是要為她做主的。
“怎么,是姓顧那小子欺負了你?”
沈云箏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父皇,說來兒臣都難以啟齒,是兒臣宮里一位宮女吃里扒外,向外界傳遞兒臣的行蹤,導致兒臣差點被人暗算,若不是大皇兄及時出現,父皇就見不到兒臣了。”
不等南慶帝說話,沈云箏緊接著道。
“那宮女說是受了嘉貴妃的指使,可兒臣是有些不信的,貴妃娘娘對兒臣如同對親生女兒一般,怎么會對兒臣下手?”
她并不會傻乎乎的一上來就把矛頭對準嘉貴妃,而是以另一種形式表達出來,她越是表現出相信嘉貴妃,南慶帝就越覺得嘉貴妃有問題。
果不其然,南慶帝的臉色越來越沉,大有暴風雨來臨的架勢。
“昭陽,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沈云箏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兒臣所無半句虛,父皇,你覺得貴妃娘娘會對兒臣下手嗎?”
直接把球踢給了南慶帝。
南慶帝的臉色幾經變化,最終還是垂下了眼簾,隱去了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
沉默片刻后,他冷冷開口。
“此事朕會調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這幾日就不要出宮了。”
沈云箏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可憐兮兮地道:“謝父皇,有父皇在,兒臣有再多的委屈也能有人訴說了。”
南慶帝哼了哼,沒好氣地道。
“這時候知道朕的好了?不是你眼里心里只有顧知奕那小子的時候了?”
沈云箏嘻嘻一笑,湊上前去挽著他的胳膊撒嬌。
“兒臣以前只是一時糊涂,如今看清了顧知奕的真面目,再也不會上當了。”
見她態度堅決,南慶帝沒再說什么,臉色也緩和了些。
沈云箏也懂得適可而止,不再糾結這件事,而是關心起了南慶帝的身體狀況,父女兩人說了會兒話,沈云箏就借口讓南慶帝休息,起身告退了。
從御書房出來后,嘉貴妃還在廊下等著。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沈云箏一眼,抬腳就要上前。
哪知卻被南慶帝的大太監李德福攔住了。
李德福面上掛著笑,恭恭敬敬地道。
“娘娘請留步,陛下要歇息了,還請娘娘改日再來。”
嘉貴妃嫵媚的面容多了幾分冷意,但隨即又被笑容所代替。
她一個眼神,身后的宮女就遞上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李公公,麻煩通傳一下,本宮確實有急事要尋皇上。”
沈云箏還沒走遠,她是習武之人,聽力極佳,聽到這話倒退著折返回來。
沒搭理嘉貴妃,話是對李德福說的。
“李公公,這宮中收受賄賂之事都這么明目張膽了嗎?這么一想,本公主之前倒是怠慢了你,沒能給你送些養老錢。”
此話一出,可把李德福嚇了一跳,把白芷塞過來的荷包往回一推,忙不迭地道。
“公主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怎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的事。”
“那就好。”沈云箏微微一笑,語氣中飽含深意,“李公公在父皇身邊多年,一定明白有命拿錢沒命花錢這個道理。”
“是,奴才明白。”
沈云箏這么一說,李德福當然不敢再收嘉貴妃的荷包,更不會放她進去了。
嘉貴妃死死攥緊袖中的手,指甲幾乎嵌入掌心,但仍維持著面上的端莊優雅。
李德福是皇帝身邊最信任的人,她必然不會得罪。
只能僵硬著一張臉道:“勞煩李公公了,本宮稍后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