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望著姜菀寧平靜無波的臉，心中的疑惑像是藤蔓一般瘋長。她明明記得她倒在了嬤嬤身旁，怎么會是她們口中的偏殿路上？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只有她一人在此，嬤嬤去了哪里？

可眼前的姜菀寧，眼神清澈得像是一汪秋水，半分算計都無，一個人就算是裝，也不可能裝到如此地步。

“二小姐……”

比起上次的自傲，這次桂枝的語氣倒是帶了幾分恭敬。

她掙扎著起身下床，跪在姜菀寧的面前，下意識攥緊了袖口，開口都帶了幾分顫音。

“奴婢夜里走得急了些，不小心絆了一腳，可能頭剛好磕在了石頭上，所以這才……”

桂枝都覺得自己找的借口有些牽強，不過姜菀寧信了，她身邊的小桃也信了。

姜菀寧淡淡一笑，笑容溫和得就像春日暖陽。

“無妨，天黑了看不清也是常事，只是下次你若是夜里出來，可一定要仔細些，既然你已經醒過來了，又沒什么大事，就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得去護國寺參加法會呢！”

“奴婢有罪，不該驚擾了二小姐，還望二小姐不要把今晚之事告知王妃，不然……”

說到后面，桂枝故意假裝抽泣了幾聲，那模樣看上去甚是可憐，“善良”的姜菀寧當然是答應了她。

在她離開以后，姜菀寧便對著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立刻點頭跟上，她跟蹤得很小心，只瞧著眼前這人趁著月色來到馬棚里，片刻后折返回去。

小桃見她原路返回，她也回到了偏院。

“二小姐，果然如您所料，這個桂枝先去了馬棚一趟，那樣子似乎是在確認什么。”

姜菀寧點點頭，兩只青蔥玉手捏起剛完成的大作“靜待”兩字。

“小桃，你看我這兩個大字寫得如何？”

小桃不懂什么筆墨，但就這么看上去，二小姐寫的這兩個字屬實是漂亮。

小桃點著頭回應，姜菀寧的笑容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耀眼。

另一邊的桂枝回去的路上仍就是有些不放心，這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她又摸到了前幾日她放東西的墻角，確認那邊沒什么異常，她才終于放下心來。

她回到自己記憶中事發的地點，誰料她才剛回去，昏過去的嬤嬤剛好醒來，第一眼看到她，就瞪著眼睛質問她：“死丫頭，剛才跑哪里去了，莫非是忘了咱們今晚的要事？”

桂枝被問得一頭霧水，這是……

她眸光一閃，試探地問道：“嬤嬤，您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方才我瞧著您似乎在假寐，還以為您身體不舒服。”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假寐過，又是何時說過自己身子不舒服，你是不是想偷懶？”

見嬤嬤臉上的表情及語氣都不似在說謊，她的心頭雖有疑云，但更多的卻是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