聇姜菀寧跌倒在地上時，鬢邊的碎發散落下來，微微遮住了她那雙清澈卻又帶著惶恐的眸子。

她沒有抬頭去看姜元姝揚起的手，反而是望著她袖口處繡的纏枝花紋，聲音也細若蚊蚋：“姐姐……”

這一聲喚得極輕，但是落在姜元姝的耳朵里卻如同一根針一樣，扎得她難受。

她的手僵在半空，她沒有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姜菀寧會躲，又看到跌坐在青石板上的姜菀寧微微蜷縮著身子，像是只受到了驚嚇的鳥兒。

賤人就是矯情！這個姜菀寧可真會裝！

“你敢躲？”

姜元姝咬牙，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姜菀寧慢慢抬起頭來，一只手輕輕拍著沾染在她裙擺上的灰塵，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委屈。

“姐姐息怒，妹妹不是故意的，方才實在是腳下打滑，這才……”

“王爺又沒在這里，你裝什么？”

姜元姝再遲鈍，這些日子也漸漸品味出一絲不對勁來，王爺對她愈發冷淡，肯定是姜菀寧在搞鬼！

“姐姐真是誤會妹妹了，妹妹為給母親準備生辰禮，可是足足跪了兩個時辰，現在還時不時腿腳發軟。”

聽到姜菀寧這么說，姜元姝心中的怒火稍微消散一些，不過想到匣子里的菩提手串，她的火又一下子上來。

她又要抬手去打，姜菀寧趕緊出聲道：“姐姐打我不要緊，可若是傷了姐姐可就不好了。”

姜元姝皺眉，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三日后就是母親的生辰了，母親今年定會大擺宴席等著姐姐，要是身為王妃的姐姐手上帶傷，只怕母親也不好跟大家交待。”

她頓了頓，垂眸看著姜菀寧，她這是在變相的提醒她不能在她身上留下傷痕？要是放在平時，她可不在乎，可是想到母親的脾氣……

“你倒是會說，以前倒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不僅是個低賤的庶女，還頗有心機。”

姜菀寧微微挑起半邊眉頭，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

姜元姝收回手，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卻再也沒有繼續動手的心思，想到她現在身邊連個能給她出主意的都沒有，心情也愈發煩躁。

偏偏這個姜菀寧還在她眼前晃悠，可她還能對她做什么！

“滾下去！沒我的命令，你不準出院門半步！”

這是禁足？姜菀寧早就對此見怪不怪了，她讓小桃把自己扶起來，福了福身子，正準備退下時，卻被姜元姝從后面扔過來的菩提手串打中。

“拿上你的破東西趕緊滾！”

回到自己的院子，姜菀寧對著小桃使了個眼色，小桃微微欠身，隨后退了出去。

夜色漸深，姜元姝自己躺在拔步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嬤嬤和桂枝到底留哪一個比較好？

正煩著，她忽然聽到窗欞那邊傳來了什么動靜。

“誰？誰在哪里？”

她的心猛地一沉，因她心煩氣躁所以沒留人伺候，想到這里，她下床披了件外衣來到窗邊，猶豫了片刻，輕輕推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