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衛時月跟著下車,端身闊步走來。
她已經梳起婦人髻,發間簪著一支赤金點翠的牡丹釵,還是溫婉清雅的眉目,只多了幾分侯府長媳的端莊沉靜。
到了車窗前,她福身向蘇婧行禮,先說明永昌侯被召進宮議事,所以沒來接,之后才看向陸未吟,笑意深了些許,“阿吟,你可好些了?”
“謝謝大嫂掛念,好多了。”
陸未吟笑著答完,將手伸向旁邊紅著眼睛的蕭北鳶,鼻尖發酸,“不哭,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蕭北鳶一把抓住她的手,眼淚滾下來,“阿姐,你疼不疼……”
陸未吟緊緊回握,心底暖流涌動,“現在不疼了。”
蘇婧從車上下來,“行了,你們姐妹倆一車吧,路上說說話。”
蕭北鳶沖她微微頷首,迫不及待鉆車上去了。
衛時月目光追著蕭北鳶,唇線微微抿緊,之后才轉向蘇婧,笑著道了聲路上辛苦,準備同她一起去城門前的馬車。
神色間沒有面對陸未吟時那般親近,但也十分客氣。
她知道丈夫對這個繼母心存芥蒂,但她作為晚輩,即便不拿蘇婧當婆母對待,也理應給予侯夫人的尊重。
蘇婧笑著回應,而后道:“不嫌擠的話,你也坐這個車吧。”
即便成了婚也還是小姑娘,自然更愿意與同輩相處,加上闊別數月,她們必然有許多話要說,就不拘著她了。
衛時月猶豫一瞬,嘴角上揚的弧度拉大,點頭,“好!”
蘇婧獨自走向城門前的侯府馬車,聽到身后姑娘們說話的聲音,哪怕蕭北鳶帶著哭腔,也覺得悅耳又暖心。
誰都沒有注意到前方排隊等待過檢進城的陸奎一行。
陸奎收回目光,聳肩冷笑。
居然還歡天喜地的來接災星,等大禍臨頭,看她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陸奎思路清晰,陸未吟在將軍府時老實得跟鵪鶉一個樣,這才去侯府多久,居然就跟胡人有了牽扯。她一個小丫頭能懂什么?這背后必然和永昌侯府脫不了干系。
尚世子說了,胡人伏擊陸未吟的事朝堂上知道的人不多,永昌侯既允許內眷到城門口接人,顯然并不知曉此事,不然早就休了蘇婧,把這對喪門星母女給攆出去了。
為何圣上不讓他知道?顯然是起了疑心,要暗中查他呀!
私通外族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誰沾誰死,就是巡一百回稅也不能將功折罪,且等著看永昌侯府怎么倒霉吧!
“喲,這不是被將軍府掃地出門的下堂婦嗎?”
陸奎心情愉悅,腦海里暢想著蘇婧母女跟侯府眾人遭難的場景,都忘了同行的人里還有自家爹媽。
冷不丁聽到賴氏的聲音,陸奎驚得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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