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決不能認!打死也不能認!
她梗著脖子,又強調了一遍,“我們不認識這玉佩,不是我們賣的!”
雷玉華看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往前湊了半步,指著李桂香的鼻子就斥道:
“你這老太婆咋回事?!一會兒說是你們賣的,轉臉就踹人!睜著倆大眼睛說瞎話,變臉比翻書還快呢!”
李桂香被小輩指著鼻子罵,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卻死-->>死咬著牙,梗著脖子說道:
“誰、誰變臉了?就不是我們賣的!你們...你們仗著官大,欺負我們老實農民!沒憑沒據的,憑啥賴我們頭上?”
說著,李桂香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雙手拍打著黃土地,塵土“噗噗”地揚起來,沾了她滿頭滿臉。
她扯著破鑼嗓子,干嚎得震天響,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那架勢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城里的大官欺負人啦!跑到咱這窮山溝里來污蔑老實人啊!活不了了啊!”
雷玉華哪見過鄉下老婆子撒潑打滾這種陣仗,被李桂香這不管不顧的潑婦樣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求助似的看向父親。
雷政委臉色鐵青,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上前一步,將周淑華護得更緊了些,沉聲道:“玉華,別慌。她不承認沒關系。”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地上打滾的李桂香,
“我們來之前,淮川已經聯系了當地公安,把情況都說明了。人,應該快到了。”
話音未落,村口土路上又卷起一陣更大的煙塵。
一輛刷著藍白條、頂上裝著紅藍警燈的吉普車顛簸著開了過來,穩穩停在沈淮川他們的車旁邊。
車門打開,跳下來四五個穿著橄欖綠警服的公安同志。
他們都是縣公安局的。
為首的中年公安顯然認識沈淮川和雷政委,神情有些緊張,快步上前,“啪”地一個立正敬禮:
“兩位首長,我們接到通知就趕過來了,事情大致了解。”
他隨即轉向地上還在干嚎的李桂香,臉一沉,聲音洪亮:
“別嚎了!站起來好好說話!你們去黑市倒賣東西,這是投機倒把行為,是犯法的!知道后果嗎?是要進去坐牢的!趕緊把玉佩的來路交代清楚!”
李桂香被公安這身制服和嚴厲的語氣嚇得嚎聲一頓,但那股子刁蠻勁兒還沒下去。
她梗著脖子,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尖聲喊道:
“啥倒把?啥坐牢?公安同志,你們可不能聽他們瞎說!不是我們賣的!憑啥抓我?你們不能把我帶走!我…我告訴你們,我兒媳婦可不是一般人!”
說起這個兒媳婦,她腰桿子都挺直了幾分,唾沫星子橫飛:
“我兒媳婦是軍區醫院里正兒八經的軍醫!家里有錢有勢,門路廣著呢!我兒子也出息了,現在去花城做大生意,是大老板!你們敢動我試試?我兒子兒媳婦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就是她剛才死活不肯認賬、敢撒潑打滾的底氣所在了。
在她那狹隘的認知里,攀上了“有門路”的林瑤家,就等于有了護身符。
幾個公安同志被她這胡攪蠻纏弄得面面相覷。
為首那位公安眉頭緊鎖:“你說,你兒媳婦是軍醫?”
之前他們了解的情況,是來協助首長尋找玉佩來源的。
但如果雙方都是軍人,他們處理起來確實需要更謹慎些。
“可不咋地?!”
李桂香心里那點得意勁兒“噌”地又冒了上來。
她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拍打著身上的土,也不管臉上還掛著鼻涕眼淚,下巴一抬,嗓門拔得更高了,把許樹之前跟她要錢時,說的那些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可不咋地!我兒媳婦林瑤,那可是有真本事的!軍區醫院!那是啥地方?那是給首長們看病的地方!她能在那里頭當大夫,那能是一般人?”
她越說越來勁,三角眼掃過周圍看熱鬧的村民,仿佛要在他們面前找回剛才丟掉的場子,故意大聲炫耀:
“你們知道不?人家那手指頭,細得跟蔥白似的,那是拿手術刀的手!穿的那衣裳,料子滑溜得蒼蠅站上去都打滑!吃的喝的,那都是精細糧!還有那大票子,一沓一沓的!”
她用手比劃著厚度,臉上帶著一種與有榮焉的夸張得意,仿佛那些好東西都是她的,
“我們家樹兒有本事,能娶到她,那是祖墳冒了青煙!有她家在,你們想動我老許家?門兒都沒有!我兒媳婦一個條子,就能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哼!”
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村民臉色也都變了。
他們原先以為周柒柒這丫頭發達了,當上個首長媳婦了。
但沒想到,這許樹居然也找了個軍醫,而且看李桂香這得意樣兒,怕是也不比周柒柒差多少。
村民們的表情一時之間都有些復雜。
就在這時,雷玉華再也忍不住,“嗤”地笑出了聲,
“嗤!軍醫?你說林瑤?她也配!”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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