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金甲的衛國公眉眼間跟鄧維承有幾分相似,只是那透出身軀的威嚴。
那一身麒麟戰甲,游走的金色紋痕,讓張遠有不能直視之感。
仙秦武勛,國公勛爵。
這是張遠所見,仙秦最高武勛戰將。
仙秦以功論爵,能承國公之位,必有匹配戰功。
恐怕論修為戰力,面前這位也是自己所見最強。
除了神游天外時候遇見那位斬龍而回的皇族。
一旁身穿青色儒袍的何瑾則是面上帶著微笑,向張遠點頭。
對于張遠,何瑾很滿意。
張遠才到九林縣不到半年,開河渠,鑄新城,更是貫通滄瀾江商道,讓臨陽郡與鄭陽郡的商道通聯。
特別是壓服臨陽郡柳家,將臨陽糧商整合,又大破白龍商行,讓臨陽仙商無主。
大江之上,退十里十里再十里,仁至義盡,再秉持大義,一擊破之。
這等神來之筆,何瑾聽聞之后都嘆為觀止。
身為武者,有天賦,有戰力,能謀劃,夠隱忍,這等下屬誰不愿提攜?
何況張遠對于人脈經營也是擅長,堪稱長袖善舞。
從廬陽府鎮撫司體系之中的涂皓,蘇啟雄等人,再到鄭陽郡鎮撫司主司陶景,新軍執掌威遠伯,都能牽扯關系。
這讓他何瑾在鄭陽郡行事如魚得水。
要不是需要張遠坐鎮九林縣,掌控大江商道重要節點,何瑾不會舍得讓張遠離開鄭陽郡府。
“張遠,鄭陽血虎,廬陽府皂衣衛出身。”
端坐的衛國公看著面前的張遠,面色平靜,淡淡道:“你是鎮撫司營首都尉,衛國公府世子鄧繼勝叛我仙秦,投效云妖,當誅殺,此事你來執行。”
誅殺,鄧繼勝?
張遠面上露出錯愕,一旁的何瑾嘴角一抽。
虎毒不食子,難道衛國公要為了保住國公府清譽,大義滅親?
可能。
張遠低頭,心念急轉。
此時他的回答很重要。
答錯半句,就會給面前這位掌三洲新軍大權的國公留下不好印象。
哪怕對方一個厭惡眼神,自己前程都要毀去大半。
鄧維承曾說過他祖父,衛國公鄧云嫉惡如仇,剛烈如火。
衛國公府的功勛,都是以鄧家子弟鮮血換取。
威遠伯夏長林更是對衛國公忠心耿耿,衛國公大公無私嗎,一心為國。
這等人物眼中,或許,真的沒有親情?
不對!
若真是沒有親情,衛國公何必親自來古云洲!
仙秦雖大,武勛國公也不過那么多,衛國公府真的在乎所謂的非議嗎?
鄧繼勝就算在古云洲云妖一族做郡王,這等事情,能動搖衛國公府的地位嗎?
不能。
仙秦皇帝不會在意這些。
仙秦武勛靠的是戰功積累,是殺伐,是無鑄的戰力,根本不在意所謂的儒道非議。
那些御史的口水,可淹不死一位武勛國公。
“怎么,張遠,這差事你不敢接?”衛國公的聲音再次響起。
聲音淡漠,無悲無喜。
何瑾看向低頭的張遠,微微皺眉。
“回國公爺的話,繼勝將軍以身為餌,安定古云洲云妖一族近六十載,這六十年來云州少有妖禍,云州百姓安居樂業,云錦之名傳遍九洲。”
“為將者不止要戰場決勝,更要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繼勝將軍無過,于國于民,當有大功。”
何瑾看著面前的張遠,他的眼角再次抽動。
要不是張遠一身黑色玄甲衛戰甲,后腰掛著兩柄長刀,他都要將其當成一位混跡官場數十年的御史官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