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立在那,接過書冊時候,已經紅了眼眶。
二十年蹉跎,二十年心酸,終于有了結果。
孝廉文士,同七品官身,這代表著陳鴻既可以直接越過官試,入官府做官,又能以孝廉文士身份,參加官試。
陳家因罪官試不取的禁令,對他已經無效。
同時,皇城太學修行的資格,更是說明官府對他的學識認可。
太學不是皇城書院,但也不是尋常儒道修行者能入。
唯有真正的儒道精英,才有資格入太學。
站在后方的云怡,面上透出欣喜。
她等了陳鴻十年,甘愿隨他住三間茅屋。
她堅信,陳善長必有出人頭地之日。
倒是她身邊扶著的陳鴻母親,神色坦然許多。
這位經歷過富貴與清貧,歷經人間悲苦的婦人,顯然已經榮辱不驚。
另一邊,張遠也面色平靜的躬身。
五品散騎郎將。
郎將是虛銜勛官,冊封郎將是武勛爵位的開始。
仙秦非戰功不封爵。
張遠被封散騎郎將,意味著他已經正式踏入武勛序列。
往后,張遠再立功,不只是官銜提升,還能以功勛積攢提升爵位。
光是此一步,仙秦多少官員一生都無力踏出。
而皇城行走,更是讓在場所有官員羨慕不已。
那才是真正的通天機緣。
鎮撫司乃是帝王親衛,鎮壓九洲之地。
唯有鎮天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部,才是真正直屬皇帝親衛,有資格駐守皇城。
皇城行走,就意味著張遠有了入鎮天司的資格。
為一個這樣的資格,皇城無數尋貴家族子弟掙破頭。
“張遠,你需要往皇城參加下一次的鎮天司選拔。”
將手中明黃卷軸遞給張遠,金殿傳令的禮官面上帶著羨慕與感慨:“這是鎮天司指揮使大人親點。”
禮官的話,讓周圍觀禮的一眾官員,還有歐陽家子弟,都是露出驚異與羨慕。
鎮天司指揮使。
仙秦九洲,能有這個稱呼的只有一人。
仙秦鎮撫司司首,鎮天司指揮使陸鈞。
能被鎮撫司指揮使親點,只有一個原因。
張遠的名字,入了陛下的眼。
“諸位,今日有此等大喜事情,我歐陽家設私宴,請諸位大人移步。”等冊封賞賜結束,歐陽景笑著看向周圍,拱手開口。
功勞是張遠和陳鴻的。
賞賜也是張遠和陳鴻的。
可此時陳鴻借住歐陽家,張遠更是才成為歐陽家的女婿。
歐陽家悄然借兩人榮耀,裝點門楣。
這就是大世家手段,借力借勢,從容優雅。
……
兩日之后,張遠等人離開啟良府。
張遠和玉娘需要隨留在江畔的船隊重回九林縣。
歐陽凌則是帶著數十位歐陽家子弟,還有上百啟良府世家子,與陳鴻一家啟程往玉川書院。
一年之前,歐陽凌往玉川書院,隨行不過數人,啟良府中不少冷眼,要看歐陽家明珠的笑話。
而這一次,隨行數百人,世家資助更是錢財物資無數。
這其中有玉川書院名聲鵲起的關系,有歐陽凌那一卷《雪域行記》揚名的關系,有張遠這位天驕聯姻的關系,更有陳鴻在啟良府力壓群儒的關系。
歐陽家私宴,許多人好奇陳鴻怎么能得大功,怎么能有資格被歐陽凌讓為玉川書院山長。
陳鴻多喝了幾杯酒。
他也沒有做什么,就是當場隨意指了一位世家子弟,寫幾段官試應試題卷。
那世家子底蘊是有幾分的,寫出來的還算不錯,規規整整。
幾位府中主官,還有前輩儒修都說這位世家子再熬煉幾年,差不多就能有機會中官試了。
此時,陳鴻將那卷子拿過,當著眾人的面,為那位世家子分析試題,講解答題脈絡。
三兩語之間,那世家子已經是一臉激動。
當其當眾再寫一卷,再送來看的時候,連啟良府知府都手腳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