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到謝承淵站在小會客廳的窗邊,整個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
逆著光,仿佛感覺對方的身形都顯得格外挺拔有力又神圣。
沈姝璃感覺心情莫名又好了幾分,嘴角噙著笑走過去。
“抱歉,我起來晚了。”
謝承淵聽到聲音立刻轉身,朝她迎了過來,看著她睡飽后紅潤的臉頰,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
“沒關系,在自己家,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早餐準備好了,要吃點嗎?”
“好啊,不能浪費你的勞動成果。”沈姝璃說完,轉身就往樓下走。
她可沒打算再讓人把飯端到樓上伺候著。
謝承淵緊跟在她身后,嘴角的笑意就沒落下去過。
懂得珍惜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不愧是我喜歡的姑娘,果然人美心善。
吃完早餐,沈姝璃坐在沙發上喝茶消食。
謝承淵在她身側坐下,神情有些嚴肅。
“阿璃,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沈姝璃挑了挑眉:“你說。”
謝承淵將昨晚得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訴了她。
沈姝璃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最后變得慘白。
她緊緊握著手里的茶杯,滾燙的茶水炙烤著掌心,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
她不信!
一個字都不信!
她心里早已認定,是蘇云山親手害死了她的父母!
因為前世,就是蘇云山那個惡魔,將她的骨頭一寸寸敲碎,最后還放火將她活活燒死!
他那面目猙獰扭曲的狠厲模樣,還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中!
她每每想起,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和恐懼就會再次席卷而來。
那樣一個殘忍狠毒的人,如果真的策劃了那么久要對她父母下手,怎么可能假手于人!
他一定會親手解決掉他們,確保斬草除根萬無一失,那才是他的作風!
所謂的敵特,或許只是他為了脫罪編造的謊!
她緩緩抬起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倔強地不肯落下。
“你確定,他沒有撒謊?這些話不是他為了活命編造的?”
謝承淵看著她這副模樣,心疼得厲害,恨不得立刻將她揉進懷里,卻只能克制著。
“阿璃,蘇云山不可能騙過我的人,我知道你心里難受,要不要我陪你去趟看守所,你親自審問?”
沈姝璃并不知道父母投身革命的事,但她又覺得那絕對是父母能做出來的事。
她此刻心痛如刀絞,盯著謝承淵:“蘇云山說的那些信,又是怎么回事?”
“你父母確實給你留了信。”謝承淵的聲音放得極輕,生怕再刺激到她,“他們每次秘密執行任務之前,都會給你留一封信,算是……遺書……”
“就是怕……怕發生意外回不來,來不及和你當面告別……”
謝承淵能理解沈父沈母的做法。
因為他們這些軍人每次執行危險任務時,也都會留下一份遺書。
他的話,像是一把重錘,徹底擊碎了沈姝璃最后的堅強。
她再也支撐不住,眼淚像一個個晶瑩剔透的珍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原來……這才是真相!
可正是如此,得知父母的英勇大義,沈姝璃更心如刀絞!
如此完美優秀的父母,竟然就這樣毀在了蘇云山那個心思惡毒的人渣手里!
她恨不得將蘇云山那個人渣千刀萬剮!
沈姝璃來不及控制情緒,一把抓住謝承淵的手臂,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那些信……在哪兒?”
謝承淵能感覺到她指尖的冰冷和掌心滲出的冷汗,心口一陣陣地抽痛。
他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最遲中午,就會有人把所有東西都送過來,我們再等幾個小時,好不好?”
他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睛,繼續往下說。
“至于蘇云山污蔑你母親私奔的信,他已經交代,全都是他模仿你母親的筆跡,提前偽造的鐵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事情敗露,好把所有臟水都潑到你母親身上,用來堵你的嘴,讓你一輩子活在痛苦和怨恨里,是他打壓你的手段!”
“我保證,今天,就會讓蘇云山的所有罪證都會被公之于眾!”
“還有朱明月和她的那幾個孽種,助紂為虐,我會讓人一樁樁一件件全部翻出來,誰也別想逃!”
“還有朱明月和她的那幾個孽種,他們助紂為虐罪加一等!加上他們之前犯下的事,樁樁件件都記錄在案,一個都跑不了!”
沈姝璃眼底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那股噬骨的冰冷順著脊椎一路攀升。
她突然想起,朱明月有四個兒女,她還漏掉了一個人。
“我差點忘了,還有蘇婷婷呢。”
“她以為嫁了人,就能置身事外,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狠勁。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該整整齊齊。”
趕盡殺絕?
對付這些畜生,就該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謝承淵沒有半分遲疑,斬釘截鐵地應下。
“好!”
他立刻起身,抓起客廳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話語簡短而森然,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去把蘇婷婷帶回去,順便好好查查她,事無巨細。”
掛斷電話,客廳突然安靜下來。
謝承淵默默坐在沈姝璃旁邊,靜靜陪伴。
沈姝璃此刻手肘放在大腿上,雙手托著額頭,努力消化著情緒。
不多時。
有人按響了門鈴。
沈姝璃準備起身去開門,謝承淵立刻制止她。
“你坐著吧,我去看看。”
沈姝璃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免得你不認識。”
謝承淵聞,點了點頭。
沈姝璃趁著謝承淵走在前面,她趁機喝了幾口靈泉水消除紅腫的眼睛。
等走到院門前,她整個人已經恢復了平靜,外人難以看出她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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