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其實挺會拿捏人心的。
她本以來以為,自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那些話來,顧悅就算是不害怕,也多少會有些緊張。
甚至會不斷地否認自己說的話,來自證清白。
可她怎么都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敢跟自己硬碰硬。
“悅然,不得無禮。”
太后雖然心里頭對妙音上來就針對顧悅這件事不喜,可也不愿讓顧悅得罪人。
畢竟這個妙音在京城還是很有名氣的存在,而且信眾也不少,萬一到時候鬧起來,顧悅說不定會吃虧。
最關鍵的是,現在妙音來者不善,明顯是沖著顧悅來的。
“妙音大師,這孩子讓哀家慣壞了,脾氣大,大師多擔待些,莫要與這孩子一般見識。”
剛才因為妙音的一番話,太后還真是擔心猶豫了下,可是想起顧悅這些時日跟自己相處的日子,她突然又冷靜了下來。
先不說顧悅到底是不是被邪祟入體,但這孩子一直對自己都是很敬重關心的,從未想過要害自己。
所以,即便有什么不對的,她也該私下里跟顧悅溝通。
而不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顧悅陷入困境。
“來人,請妙音大師到偏殿休息,讓人收拾好這里。”
太后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這分明還是要護著顧悅了。
一般人自然不愿跟太后作對,所以即便心里對顧悅有幾分芥蒂,但也頂多是站遠些,不愿接近她而已。
但是長公主第一個不樂意了。
“母后。”長公主指著顧悅,毫不客氣地說道,“妙音大師都說了這丫頭并非本宮的女兒,而是被邪祟入體,現在就應該把人關起來,然后再想辦法把她體內的邪祟給滅掉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母后你還要護著她!”
“等到那邪祟成了氣候,到時候母后哭都來不及!”
“我知道長公主對我不滿,為了要我的命,竟然都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顧悅嗤笑一聲,依舊是沒有后退一步,直直地看向妙音,冷聲開口。
“妙音大師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我是邪祟入體,有什么證據?”
“單憑你一句話,就煽動眾人對本郡主有了敵意,那本郡主還說你是妖惑眾呢!”
“郡主還真是藝高人大膽。”
妙音本來面無表情,這會聽到顧悅這么說,當下眸光微冷,沉聲開口。
“在場的諸位護的是郡主,而不是你這作祟的妖邪。”
“你以為,仗著這么多人喜歡,老身就拿你沒有辦法了?”
“況且,連白玉菩薩像見到你都能碎裂,這還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一塊破石頭,也敢拿出來當做證據。”
顧悅從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突然伸到了妙音面前。
而那佛珠眨眼間突然碎成了粉末。
“這佛珠,還是護國寺主持親手所贈,如今見了妙音大師,竟然都能碎成粉末,難不成……妖邪之物是大師你吧?”
妙音的臉色倏然變得極其難看,心里頭那股子火氣也是蹭蹭蹭的直往上漲。
自從她成為京城第一女相師之后,所有人見了她都是小心翼翼,帶著討好與艷羨,從沒有一個人,會像顧悅這樣跟自己硬杠,甚至是半點顏面不留。
“顧悅,你好大的膽子!”
長公主眼見著那佛珠碎成了渣渣,心痛得都快滴血了,忍不住怒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