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眼，晏止被看得渾身一僵，似被定在原地一樣，后面的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裴戾收回目光，抬腳上了樓。

慕枝枝也趁機溜了。

這下子沒人了，晏止這才自自語地嘀咕。

“一個雜役，眼神怎么這般嚇人？”

晚上

慕枝枝敲門喊沈蕓下樓吃飯。

沈蕓已經修煉了辟谷之術，再加上不想和晏止坐同一張桌上，所以就拒絕了。

慕枝枝也沒有強求，自個開開心心地下樓吃飯去了。

沈蕓就在房間里修煉了一會心法。

粗略算了算時間，裴戾差不多該靈力暴亂了。

她便起身出門了。

裴戾的房間在走廊最角落，沈蕓伸了個懶腰，剛要走，眼角余光就瞥到欄桿外一樓的露天小院那似乎坐了個人。

本來晚上太暗，沈蕓就注意不到一樓小院的，但無奈那人手邊點了盞燈。

那燈還挺亮。

一下子把沈蕓目光吸引了過去。

沈蕓走過去，垂下眼眸一看，坐一樓小院的不是別人，正是裴戾。

裴戾坐在花壇邊上，就著燈火，低著頭拿著小刀刻著白天沒刻完的東西，看起來還挺認真。

沈蕓抱著胳膊歪頭看了半晌。

心里納悶，怎么今天晚上裴戾看起來這么正常？

裴戾似乎要被某道目光看穿后腦勺，忍無可忍，抿了抿線條鋒利的薄唇，終于擠出低沉幾字，“這么好奇就下來看。”

沈蕓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抬腳就踩在木欄桿上，直接跳了下去。

衣袂飄飄，青絲隨風而動，最后穩穩當當地落在裴戾身旁。

沈蕓毫不客氣地在旁邊坐下，若有若無玉蘭花的香味隨之飄散在空氣中。

“……”

裴戾微微皺眉，“你習慣不走樓梯下樓嗎？”

沈蕓簡意賅回答，“浪費時間。”

裴戾大概覺得有點道理，便不再作聲。

沈蕓也沒說話，認真地“看”起了裴戾手上的小東西。

裴戾的手很大，滿是繭子，但握著小刀的動作卻很流暢。

隨著鋒利的小刀轉動，剜去多余的木屑，一把胖胖的小木劍就這樣活靈活現地出現在沈蕓眼下。

沈蕓發表評價，“挺可愛。”

裴戾動作一頓。

沈蕓說完以后覺得不太對，便后知后覺地解釋，“我說的是小木劍。”

裴戾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沈蕓心想，該不會這會體內靈力暴亂了吧？

她低下頭，湊過去看了看。

夜風徐徐，就著微弱的燈火，沈蕓似乎看見裴戾那隱于夜色中有些泛紅的臉。

沈蕓眨了眨眼，長睫如蝴蝶翅膀般輕輕在那雙漂亮的眸子前扇動。

真是體內靈力暴亂了？

那可真糟。

總不能現在把人打暈扛回房間去安撫暴亂靈力吧？

沈蕓壓低聲音問，“你為什么臉這么紅？是不是不舒服？”

裴戾還是不出聲。

沈蕓垂眸一瞥。

裴戾的大手正放在他自個腿上，微微攥著，根根青筋凸起。

是不是靈力暴亂，她一探脈便知。

沈蕓試探著朝裴戾的腿伸出手去，指尖觸碰到裴戾的手背，感受到一絲不尋常的燙意，她微怔。

還沒有來得及開始接下來的動作。

下一瞬，裴戾驟然起身，不知帶起了什么東西落地，一聲沉悶響起。

“我要回房了。”

啞著嗓子丟下一句話，裴戾已是匆匆離開。

不一會，影都瞧不見了。

沈蕓一頭霧水地留在原地，很是茫然。

不是靈力暴亂嗎？

怎么還能走的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