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蕓幾人上了沉淵山。
沉淵山山門那站著個穿著黑衣的守衛。
一般來說,進山門都是要登記身份的。
李忘懷希望沈蕓以李家人的身份進,畢竟沈蕓是他未婚妻。
張子詡不愿意,他的姐姐肯定得以青陽觀的身份進。
薛光想了想,他覺得要是沈蕓以劍尊道侶的身份進更恰當。
沈蕓聽著這三人的話,頭都大了。
不是,她就不能以散修的身份進去嗎?
這時候,旁邊的黑衣侍衛聽不下去了,擺了擺手,側了側身子,讓出一條路,道,“不用爭了,各位隨便進。”
“破淵君上說了,是人都能進。”
“他大喜之日,他高興。”
反正也沒人敢鬧事。
實在有人鬧事,弄死就行了。
眾人,“……”
薛光抱著胳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就很吊兒郎當的守衛,“那你站在這干嘛?”
守衛指了指烏泱泱的天,“君上喊我出來看看天氣,適不適合舉辦婚宴而已。”
沈蕓揚唇笑了笑,“天氣不好就不舉辦了?”
守衛一聽,立馬把頭搖成了那撥浪鼓,“那不行,君上盼這場婚宴很久了,不舉辦他得不高興。”
薛光眨了眨眼,“那還有什么必要看天氣嗎?”
反正天氣好不好都得舉辦。
更何況了,就沉淵山這種陰風陣陣的鬼地方,很難天氣好啊。
守衛沉思了一下,“有道理。”
說著,守衛轉身就要走。
沈蕓叫住守衛,“你們君上要和哪家姑娘成親啊?”
守衛腳步一頓,對著她雙手一攤,“不知道啊!”
“不知道?”
“對啊,君上沒說,我們也沒看見。”
守衛自個都一頭霧水的,“君上這些年身邊連只母蚊子都沒有,誰知道是哪家突然冒出來的姑娘?”
頓了頓,守衛又似乎覺得自己說太多了,立馬補救,“不過,你們期待著就行了!”
說完,侍衛就跑了,生怕自己說多錯多,回頭被他家君上丟去喂妖獸。
薛光看了一會,然后跑回李忘懷和張子詡身邊,小小聲評價,“師父,舅舅,我覺得這沉淵山從上到下都奇奇怪怪的。”
李忘懷點了點頭,“沒有規矩。”
張子詡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們都不喜歡裴戾。
所以出奇的槍口一致對外了。
沈蕓,“……”
進了山門,沉淵山上還是舊時天嵐宗的樣子。
裴戾雖不喜歡天嵐宗,但這現成的房子,他也來者不拒。
隔著帷帽垂落下來的輕紗,沈蕓一看。
廣場上聚滿了修士,人頭攢動。
原來他們已經算來的遲了。
本來他們也動靜不大,但大概是因為有張子詡和李忘懷在的緣故,他們剛走進廣場,就有不少視線都朝他們這邊投了過來。
人群中時不時有人盯著他們小聲議論。
“那不是符君嗎?”
“是啊,旁邊那個還是李家家主吧?”
“他們怎么來仙門大會了?”
“不是有小道消息說,他們與破淵君上不合嗎?”
“他們中間那個又是誰?哪位人物嗎?”
“不清楚,戴著帷帽,神秘兮兮的。”
那些聲音雖然不大,但沈蕓耳力好,倒聽得一清二楚。
感覺身上匯聚了不少目光,沈蕓有些不自在。
差點忘了,現在張子詡和李忘懷是修真界的香餑餑,走到哪都有人認得。
早知道就自己偷偷來了。
這樣還低調些。
沈蕓這樣想著,就決定拋棄左右這兩個美男子,偷偷地溜進人群中。
她才不跟這兩個名人走一起。
但沈蕓身子剛動,兩只修長、指節均勻的手同時落在了她左右兩邊肩頭上,將她按住。
“姐姐,別亂走。”
“我是你的,要走也得帶上我。”
耳朵兩邊同時落下兩道不同的男性嗓音,帷帽下,沈蕓翻了個白眼。
得!
養的小狗崽竟然管起她來了!
沈蕓一怒之下又翻了個白眼,然后老實站了回去。
算了。
她大女人不跟小男人計較。
見沈蕓站了回來,張子詡皺著眉就開始挑李忘懷的刺,“李家主,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實在不是他故意要吵架,只是李忘懷說的話太氣人。
為什么只帶上他?
想單獨在姐姐面前表現?
李忘懷眉眼淡然,“字面上的意思,符君不識字嗎?”
張子詡頂著那張漂亮的俊美臉龐尖酸刻薄地道,“識字,但沒想到李家主這么恬不知恥。”
李忘懷胸腔里怒火在翻涌,他冷哼一聲,“上不了臺的狐媚子。”
李忘懷心里那叫一個舒暢。
他在心里偷偷罵了這么多次,終于罵出口了!
但這對張子詡毫無半點攻擊力,他揚起殷紅的唇瓣冷笑一聲,“狐媚子也比李家主個瞎眼王八好,沒了符陣兩眼一摸瞎,整日縮在烏龜殼里不敢出來見人。”
要不是顧忌沈蕓在場,張子詡還能罵得更難聽。
從前他們掐架,李忘懷都是被懟得啞口無的那個。
要不然李忘懷怎么現在說話都不結巴了?
純純跟張子詡掐架練的。
李忘懷被氣得雪白的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只憋出同一句臟話來,“你狐媚子!”
沈蕓都有些震驚張子詡的戰斗力。
張子詡原來罵人這么厲害嗎?
再想想張子詡平日在她面前的模樣,就跟只溫順的小狗一樣,白白的,小小的。
結果一張小嘴跟淬了毒一樣。
沈蕓剛想拉架,這場內戰很快就被外人發現了。
“符君和李家主是不是在吵架啊?”
“好像是啊,他們為了啥事吵架啊?”
“好像是為了中間那個戴帷帽的男的。”
聞,沈蕓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今天是男裝打扮。
她倒沒有特意換成男裝,她每天都是隨意從空間鐲里拿一身衣服換上的。
今天很湊巧,正好是男裝。
沈蕓眼看注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她強忍著怒氣,壓低了聲音淡淡地對他們二人道,“你們再吵就滾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