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自從腦袋上頂了個“太玄真傳”的名頭,蘇白的臥底生涯,就從諜戰劇無縫切換到了荒誕喜劇,而且是噩夢難度的。
他現在是太玄宗的頂流,行走的錦鯉。
虛無峰那座風一吹就哆嗦的破院子,硬是成了網紅打卡地。天不亮,門口就長了一排腦袋,練什么的都有。有盤腿吐納,聲稱能吸到他泄露的“道韻”的;有對著他窗戶磕頭的,說能沾仙氣;更離譜的,還有個哥們扛著自家養的豬,說想請蘇師兄給它摸個頂,保佑它今年產仔翻一番。
“蘇師兄,我練氣三層卡三年了,求您瞪我一眼,用您那王霸之氣沖開我的瓶頸!”
“蘇師兄,新買的燒火棍,您給哈口氣,開個光唄?”
“蘇師兄,我們家靈田的白菜……“
“滾!”
蘇白終于沒忍住,隔著門吼了一嗓子。
門外瞬間安靜,隨即爆發出更熱烈的歡呼:“聽見沒!蘇師兄讓我們滾!這聲‘滾’字蘊含大道至理,必是讓我們滾去修煉,不要虛度光陰!師兄他真的,我哭死!”
蘇白:“……”
他面無表情地關緊門窗,內心早已是臟話連篇的彈幕刷屏。
我呸!我一個在魔界混編制,連kpi都湊不齊的臥底,天天在這扮演許愿池王八就算了,還得兼職農業技術指導和生殖健康顧問?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現在別說執行臥底任務,就連晚上偷偷摸摸修煉《混沌魔典》,都得跟做賊似的。生怕哪個狂熱粉一腳踹開門,熱淚盈眶地來一句:“我就知道,師兄連睡覺都在悟道!”
這天夜里,蘇白好不容易等到那幫孫子散去,連布三道警戒陣,心里還嫌不夠,恨不得再挖個地道。他這才從懷里掏出一枚冰冷的黑色玉符。
這是魅影少主心腹,冥月,單線聯系他的玩意兒。
魔氣注入,玉符微顫,一道冷得像冰渣子的女聲鉆進他耳朵,帶著一絲不易察argmin的急促:
“梟,出事了。”
蘇白心里咯噔一下。
“血瞳那個瘋子,在秘境吃了你的虧,已經徹底上頭了。我的人傳回消息,他動用了血魔宗的禁術,在煉一件專門針對你的臟東西,叫‘戮仙鏡’。”
戮仙鏡?蘇白眼皮一跳,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么良家法寶。
“此鏡以先天生靈的仙骨為基,怨魂為引,一旦煉成,”冥月的聲音壓得更低,“能強行剝離仙魔同修者的仙基,引爆其魔氣,讓目標當場現出魔相,徹底墮魔。他想在仙門大比上,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鏡子把你打回原形,讓你死無全尸。”
蘇白感覺后脖頸子涼颼颼的。
這他娘的,已經不是同行間的內卷了,這是定向狙殺,還是破甲、暴擊、帶真實傷害的頂級vip套餐!
“知道了。”蘇白沉聲回道,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少主很看重你,別死了。”冥月簡意賅,掐斷了通訊。
玉符瞬間冰冷。
蘇白的心卻比玉符還涼,在屁大點的洞府里煩躁地來回兜圈,像一頭被關進籠子里的野狼。
太憋屈了!
一邊要當仙門吉祥物,維持人設不崩;另一邊,魔界老同事已經給你量身定制了專屬超神裝,就等找個機會把你一套帶走!
頭頂上,還懸著玄月那個女人。
那個終極大boss,總是在你以為自己能喘口氣的時候,幽靈一樣飄出來,用一種“我看你表演”的眼神,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臥底人生,真是臥了個大槽!
就在他內心即將上演原地爆炸的戲碼時,一股熟悉的、能把人靈魂都凍住的寒意,瞬間吞噬了整個洞府。他那三層警戒陣,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就啞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