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被親衛拖走了,像條死狗。那張臉青一陣紫一陣,不知是氣的還是憋的,臨走時怨毒的眼神,蘇白全當是夸他戲好,照單全收。
魔宮大殿內,針落可聞。
方才還叫囂著要把蘇白片了下酒的魔修們,此刻全成了鋸嘴的葫蘆,看他的眼神,從“弄死他”變成了“這孫子是真狠”。
蘇白心里那個爽啊,差點沒繃住笑出聲。
這波操作,都能上天秀集錦了!回頭必須給自己加倆雞腿!
他正得意,王座上一道視線便釘了下來,像淬了冰的針,扎得他渾身一激靈。
是魅影少主。
血瞳的慘敗沒讓她有半點笑意,那雙狹長的狐貍眼,依舊是審視,是猜疑,仿佛能看穿人心底最陰暗的角落。
蘇白心里咯噔一下,暗罵不妙。
糊弄這幫肌肉長在腦子里的莽夫容易,想騙過眼前這個玩弄人心當飯吃的女魔頭,難了。
“都退下。”魅影少主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慵懶。
魔修們如蒙大赦,屁滾尿流地退了出去。轉眼間,大殿里只剩下蘇白、冥月,和王座上那個氣息越發危險的女人。
壓力,撲面而來。
蘇白感覺自己像個業績造假的員工,正在接受終極大boss的年度盤問。
“梟。”
魅影少主終于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你很會說。”
蘇白立刻垂下頭,擺出最忠誠的姿態:“屬下對少主的忠心,可昭日月!”
心里卻在瘋狂吐槽:可別昭了,再昭天雷就下來劈我這二五仔了。
“呵。”魅影少主笑了,笑聲像貓爪子在心上撓,癢絲絲的,卻帶著涼意。“忠心,可不是用嘴說的。”
她從王座上起身,赤著一雙白得晃眼的腳,踩在冰冷的黑曜石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向蘇白。黑色的裙擺如夜色流淌,她腳踝上系著一串細小的銀鈴,隨著走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詭異至極。
她每走近一步,蘇白的心跳就沉一分。
這娘們,壓迫感太頂了。
終于,魅影少主停在他面前,兩人相距不過一臂。一股混雜著血腥與蘭花般的異香,鉆進蘇白鼻腔,讓他頭皮發麻。
“口說,無憑。”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指甲涂著暗紅的蔻丹,輕輕點在蘇白胸口的夜梟圖騰上,那冰涼的觸感,讓蘇白感覺心臟都被攥住了。
“我要你,用行動來證明。”
蘇白強壓著悸動,低聲道:“請少主示下。”
“很好。”魅影少主收回手,踱步到他身后,聲音幽幽傳來,像是貼在他耳邊低語:“太玄宗,天劍峰,有個長老叫趙長明,管著宗門的庫房。”
蘇白心里一沉,不祥的預感瞬間爆棚。
果不其然。
“去,殺了他。”魅影少主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在說“天涼了,加件衣裳”。
“三日之內,把他的頭提回來給我。這,就是你的投名狀。”
蘇白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三分演,七分真。
殺仙門長老?這他媽不是臥底,這是直接掀桌子在仙門臉上拉屎!老子好不容易混成“仙門祥瑞”,前途無量,你讓我回去把甲方老總給片了?
“怎么?”魅影少主轉過身,嘴角噙著一絲殘忍的笑意,“做不到?”
“還是說,你對仙門的那些‘光輝事跡’,不是偽裝……而是真心?”
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砸在蘇白最敏感的神經上。
陽謀。
接,臥底生涯九死一生。
不接,現在就死。
蘇白腦子轉得快冒煙了,他咬著牙,單膝跪地,聲音嘶啞:“屬下……遵命!”
他試圖掙扎一下:“只是,趙長明乃金丹長老,府邸守衛森嚴,刺殺恐怕……”
“那是你的事。”魅影少主一句話堵死了他所有后路,“我只要結果。記住,你只有三天。”
說完,她徑直走回王座,重新斜倚上去,閉上了眼,仿佛蘇白已經是個死人。
蘇白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屬下告退。”
他轉身離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
回到自己的破屋,蘇白一腳踹翻了凳子,煩躁地在屋里踱步。
“瘋婆子!真是個瘋婆子!”
真的去殺趙長明?開什么玩笑!別說能不能殺掉,就算成功了,玄月仙尊那個老妖婆不得把他神魂都給揚了?
冷靜,必須冷靜!
硬殺是死路,那……有沒有別的路?
他猛地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立刻沉下心神,溝通腦海里的《仙魔秘聞錄》。
“系統,給我查!趙長明!太玄宗天劍峰!底褲都給我扒出來!”
叮!檢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