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儂還來不及緊張,手就被顧瀛洲拉到了胸前,按在了他的胸肌上。
嗯,坐輪椅也沒有影響他的好身材,胸肌還在,很結實。
顧瀛洲臉上表情痛苦,手上動作不停,按著樂意儂的手從胸肌挪到了腹肌上,從嘴里擠出兩個字:“胃疼。”
樂意儂眉毛壓得低低的,撇了撇嘴,把手往上挪了挪,使勁兒一按。
顧瀛洲一聲悶哼。
“胃在這兒。”
說完,樂意儂就抽出手,抱著手臂,不再搭理顧瀛洲。
到了醫院,樂意儂要求給顧瀛洲做個全身檢查。
她一直對他的雙腿癱瘓耿耿于懷,也擔心他的健康狀況,好容易趕上這個機會,她大半夜打電話把海市的幾個康復科,神經科的專家都請了過來會診。
“什么?胃出血?怎么可能?”
醫院留守的值班醫生拿著化驗單據找到樂意儂,告知檢查情況。
“病人本身的胃潰瘍很嚴重,和酗酒,飲食不規律等不良生活習慣高度相關。”
“他從前沒有酗酒的毛病啊?”話一出口,樂意儂就想起陳姐說過的話,顧瀛洲離婚之后,每天回家都要喝到酩酊大醉。
她的手指摳進手心里,勸自己,顧瀛洲是成年人了,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酗酒是他個人的選擇,和她沒有關系。
可她還是忍不住心疼。
大夫皺起眉頭,想了想。
“也有可能是心理上的打擊造成的抑郁情緒,有時候也會導致病情的極速惡化,再這樣下去,胃癌是早晚的事,你和病人什么關系?他現在需要動手術。”
樂意儂手指有些微微顫抖,她還以為顧瀛洲剛剛是裝病博取同情。
她還那么用力的按他,就是按在胃上,他當時一定很疼吧?
“我是他前妻。”
大夫皺著眉頭打量她,嘖了嘖。
“他還有別的親人嗎?聯系一下,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想到顧游心臟病住院,顧爺爺剛出院沒多久,猶豫再三,樂意儂打給了顧天珩,顧天珩趕過來簽字。
大夫念了一大串的術前告知,手術過程中可能造成的最糟糕的結果,可能面臨的各種死亡風險,樂意儂站在顧天珩身后默默地聽著,肩膀微微顫抖著,拳頭緊緊攥著,眼淚不爭氣地靜靜流了一臉。
顧天珩轉過身的時候,被樂意儂的樣子嚇了一跳,沒有多問什么,扶著她的肩膀,陪她坐在手術室門口,擰開一瓶礦泉水,遞了過來。
“喝點水,你嘴唇都爆皮了。”
“謝謝。”
樂意儂慢跑完就到唐寧找顧瀛洲,一路上也沒喝過水,現在已經夜里兩點多了,她的確渴壞了。
醫院不讓帶狗,粥粥已經讓mandy暫時帶回家養一天。
公司同事也先回去了。
醫院里只剩下她和顧天珩。
“我哥他……”顧天珩剛一開口,樂意儂掛著眼淚紅腫的雙眼就朝他看過來,她眼睛里有恐懼,像是怕他說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皺了皺眉頭,“應該不會有事的,送來的很及時,別擔心,有我在。”
顧天珩把西裝脫下來,披在樂意儂的肩膀上。
“夜里涼,穿上點,別著涼。”
顧瀛洲做了一個噩夢,夢里他回到了出國留學的第一年。
他用一年的時間修完了三個學期的學分,為自己搶足了時間,他的投資水平也初見端倪,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他已經遠離了那個家,完全可以不回國的,家里沒人期待他回家。
可是他想見見樂意儂。
她又長高了沒有,頭發長了,還是剪短了?下棋的水平又精進了沒有?
他沒有忍住,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