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顧瀛洲年紀還小,但是卻早慧,他雖然并不真的理解莊雅婷和那男人的關系,但是卻看得真切,記得清楚,并且心里隱約明白媽媽和叔叔的關系不能讓爸爸知道。
他守口如瓶,莊雅婷卻如坐針氈,內心一刻都不得安寧。
一邊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失去了最心疼的小兒子的痛苦,一邊是對于顧瀛洲知道多少真相,以及會不會對丈夫說出實情的未知的恐懼。
她承受不住壓力,精神終于崩潰了。
不得不從心理上把責任都推卸到年幼的顧瀛洲身上,自己才能得到片刻心靈上的救贖。
而因為顧瀛洲的守口如瓶,沒人知道莊雅婷那天做了什么,顧游只心疼她作為母親失去了兒子,精神脆弱,對她更加耐心,百般呵護。
對于妻子對兒子的厭惡,他只覺得是一時的精神問題后遺癥。
后來是莊雅婷打顧瀛洲打得太狠了,年幼的顧瀛洲才被送到顧老爺子手里撫養。
而這些事,都是顧瀛洲稍微長大之后,和顧老爺子坦白的。
那時顧游和莊雅婷感情回溫,莊雅婷收了心,和外邊的男人斷了聯系,兩個人又有了顧天珩。
顧老爺子和顧瀛洲約定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就當沒有發生過,一切照舊。
只是莊雅婷一見顧瀛洲就想起自己不堪的過去,控制不住的討厭他,憎惡他,想讓他從她的眼前消失。
盡管顧瀛洲是她的親生兒子,他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甚至出于兒子對母親天然的愛和保護,始終將真相藏在心里,隱瞞著父親。
內心對父親的背叛感,和被母親厭惡的自棄感,折磨著他長大。
聽完田叔的回憶,樂意儂再也忍受不了內心的酸脹,紅著眼睛跑回室內。
她先去按電梯,電梯停在三樓。
她一秒也等不及,又順著樓梯一路跑上去,推開臥室的房門,顧瀛洲不在床上。
樂意儂嚇壞了,手軟腳軟地跑進來,在床的另外一邊的地上,看到了表情痛苦的顧瀛洲。
先是松了一口氣,馬上又心疼起來。
有幾根銀針被他碰歪了,手臂和大腿上隱隱滲著血。
“誰讓你亂動的!”
樂意儂的語氣不好,又氣又急,是心疼的,顧瀛洲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想去廁所。”
“想去廁所不會喊人嗎?電話不就在床頭嗎?”
她蹲下來,幫他取針。
一邊取,一邊眼淚就掉在顧瀛洲手臂上。
她用手背去蹭,眼淚又再落下來。
顧瀛洲伸手摸她的臉,“別哭,我不疼。”
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被針扎穿的地方,改口道:“只是有一點疼,都怪我,讓你擔心了。”
“你真討厭!什么責任都往身上攬嗎?”
“我扎了你瀉下的穴位,你想去廁所是正常的反應,證明你經絡通了,是我沒有及時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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