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會因此觸怒師伯,或許會直接遭到嚴厲責罰。
師伯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那山外人的情緒在這里開花結果。
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
只要能讓三生花再度出現,師妹的欽佩會再度出現,師伯會再度賞識他,其余弟子會恭維,尊敬他。
控制好山外人,對他最為有利。
那時候,他就可以直接告訴師伯,自己被人算計了,要找出對方是誰,師伯不會阻攔。
他就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明眼人都知道他被算計,卻并沒有幫他的理由,他也沒有證據。
他更失去了價值。
話歸正題,三生花,還是核心。
山外人,還是核心!
“呼……”
李云逸重重吐了口濁氣,他下了決定,先暫時用一定保守的手段,上一次他也這樣用過,山外人爆發了大恐懼,這一次,應該也有用。
志怪可以去攻擊鎮民,還是不能攻擊山外人,不能冒險。
思緒完全落罷,李云逸開始畫符了。
他畫了很多張符,符上沒有人臉,有一些晦澀難懂的文字,仔細看上去,又有幾分方位感。
每一張符,他都貼在一個布偶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暮色正在吞噬著天光。
山獖早已將地面犁平,進入了山林內。
終于,李云逸將所有的符畫好了,每個布偶上都貼著一張。
“今夜,就會有新的花株發芽。”
李云逸喃喃,帶著一絲成竹在胸的微笑。
……
……
是夜,寂寥無比,安靜斐然的夜。
羅彬和顧伊人待在小二樓里,兩人早早就上了床,中間隔著一道三八線。
先前,羅彬和尚琉璃說了不少,尚琉璃還是去見了一次莫乾。
那會兒的莫乾,已經只有一個人在鎮中小院里了。
鐵匠商瞿去研究怎么制作油燈。
潘集去煉制燈油。
羅彬只用了三兩語,便讓莫乾和尚琉璃兩人相互認知得更多。
再之后,尚琉璃讓莫乾帶著她去看油燈,羅彬就去張白膠那里帶走了顧伊人,回到小二樓中。
吃過飯,簡單收拾收拾,天就黑了。
“睡吧,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羅彬低語。
顧伊人眸子忽閃忽閃,她輕嗯,微點頭。
隨著顧伊人先閉眼,羅彬隨后閉眼。
只不過沒有睡多久,羅彬就聽到了卷簾門被動的嘩啦聲,拖拽聲,嗚嗚聲,以及腳步聲……
腳步聲,正在上樓。
咚咚咚的悶響,似是有顆頭碰撞著樓梯,被人生拉硬拽了上來。
稍稍虛睜了一絲縫隙,羅彬瞧見了面朝著他的顧伊人,同樣微微睜眼,虛睜著。
視線移動方向,幾個邪祟進了他的屋子。
他們拖著一個人,拉到了床邊。
那人是個普通的鎮民,羅彬并不認識。
那鎮民被嚇傻了,牙關不停地打顫,甚至還尿了。
羅彬的心,微微沉了下來……
他知道,管理者回來了。
更知道,管理者現在就是在壓榨更多的恐懼。
那管理者,就只有這一套?沒有一點兒新鮮花樣嗎?
正當羅彬這樣想著的時候,肩膀,忽然被扳動。
是邪祟在拉扯他,硬生生將他從面朝著顧伊人,搬成了平躺。
羅彬自然沒有異動,他不想現在和邪祟斗起來。
他或許沒事,顧伊人肯定得出事。
再下一刻,刺耳的慘叫聲,讓他耳朵都一陣刺痛,甚至耳鳴了。
是一個邪祟,指甲插進了那鎮民的人中,往下一劃拉,鎮民的上嘴皮就開了口子,像是兔唇!
鮮血瞬間涌了上來,那人的圓睜著眼,顫抖地說:“他醒了,別光殺我……他醒著……他裝看不到你們,殺他!殺他啊!”
“他是副鎮長!他們在想辦法抵御你們……殺了他!趕緊殺了他啊!”
“我當邪祟,我不想死……別殺我……別殺我……”
那鎮民顯然是被嚇瘋了,完全是口不擇。
邪祟們卻對他的話卻完全無動于衷。
幾個邪祟一邊按著他的手腳,一邊開始隨意地劃過他的身體,指甲在皮肉上勾出隨意的圖案,血,正在地上開始蔓延。
這一夜,柜山鎮并不安寧。
尚琉璃的家中,那口鐘,正在咚咚作響。
鐘聲,響了整整八次!
可尚琉璃,不在家!
刺耳的喵嗚聲,驚慌的吱吱聲,黑貓和灰鼠在院內四竄,接著,它們齊刷刷沖向院門,似是要去報信!
院門開了。
一只腳,恰巧踩一只灰鼠身上。
慘叫聲炸響!
血肉橫飛!
若有人在鎮口,就能瞧見,有一些東西鉆了進來。
它們謹慎小心,同樣避諱著邪祟。
它們鉆進鎮邊一些人的家中,隨后,那些屋舍中便傳出了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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