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面旗子上,隱約能看到好幾種魔的輪廓,這旗子的制作方式不簡單,效果更不簡單,理論上來說,在旗子上的這幾種魔,它都能對付。”
“不過,魔種類繁多,我們也是巧了,遇到了鯉魅,若是別的東西,恐怕會難纏很多。”
張云溪語罷,將破煞旗遞給了羅彬。
羅彬這才恍然。
原來,破煞旗并非無往而不利。
只能說,今天的確是運氣。
這鎮物法器,還是得在柜山才能起到最大作用。
收起破煞旗,再度放回兜里,兩人將這村子走了一圈兒。
的確和張云溪分析得如出一轍,這曲水村中沒有活人了。換句話說,鯉魅應該生活在這里,空氣中的魚腥味才那么重。
從村子離開,原路返回。
遇到先前那個鯉魅尸體的時候,張云溪示意羅彬將尸身帶上。
羅彬自然沒有什么異議。
拖拽著尸身回到山腳旁,上了船只,撐船回到碼頭處。
本身這里沒人了,先前招手示意他們回來的人,早就消失不見。
當然,還有個插曲兒。
水里沒有任何東西。
先前那些影子全都消失不見。
那些東西,應該也是鯉魅。
羅彬分析,它們只是道行還不夠,還不能上岸,不能偽裝成女人的樣子騙人,因此只能在水中震懾,促成某種結果。
當然,它們的殺傷力必然是有的。
羅彬猶記得一些細節,柜山村旁就有一條水,村民不能靠近水邊。
“把尸體弄上來,扔在那里。”
張云溪指了指刻著鎮名的石頭。
羅彬照做。
“不會有問題么?”羅彬還是問了一句。
畢竟這地方是正常人的村子,多一具尸體,乍眼一看還和人無二,只是多了一些鱗片,更像是生了怪病的人。
“他們深受其苦,不會有問題的。”張云溪耐心解釋。
再接著,回賓館,各自回房間休息。
下午睡那一會兒不算太長,躺上床,涌來的不光是疲倦感,內心還有一陣陣悵然若失。
撇開雜念,羅彬卻在考慮,天機道場怎么了?
這地方,也算是天機道場的外部了吧?
魔在為禍,天機道場,不管么?
隱隱的,羅彬有種不好的感覺,覺得這一行,恐怕沒有那么輕松。
再去想那個陳爼的話,以往來這里的先生,沒有一個回去的。
危險早已持續多年了?
思索愈來愈多,困意愈來愈重,想不出個結果,羅彬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能聽到很嘈雜的聲響,很哄鬧。
羅彬睜眼醒來,一側的窗戶里照射進來初陽光,落在臉上,倒也熨燙。
去洗了把臉,精神了不少。
推開門,門外正站著張云溪。
“有人在等我們了。”張云溪成竹在胸。
羅彬第一瞬還沒反應過來。
張云溪便下了樓。
羅彬跟著,一直走出賓館。
明明先前都是喧鬧嘈雜的聲響,此刻卻很安靜。
路人慢吞吞地走著,一切看似正常,卻一點兒都不正常。
賓館右側就有個早餐鋪子。
蒸籠熱氣滾滾,面香蔥香肉香格外濃郁撲鼻。
羅彬餓了。
張云溪過去要了兩屜包子,兩碗粥,還有小菜。
他吃得慢條斯理。
羅彬呼啦啦地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屜包子,不夠,又要了一屜。
他內在三十來歲,可實際上這身體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是吃長飯的時候。
包子比干糧好吃得多,羅彬心滿意足地擦擦嘴。
張云溪也吃完了。
他掏錢要付。
“給過了,已經給過了。”鋪主滿臉堆笑。
笑臉是表面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懼怕不安,羅彬看得真切。
路邊走上來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畢恭畢敬地說:“兩位能借一步說話嗎?”
“嗯。”張云溪點頭。
這人一喜,便往前帶路。
大約在鎮路上走了七八分鐘,這里不是主街道了,沒有那么多商鋪,多是住宅。
帶路那人將羅彬和張云溪留在一道紅磚院墻外,一溜煙就跑了。
院門是開著的,像是準備好了,請羅彬和張云溪進去。
兩人進了院內。
一眼便瞧見地上有個擔架,擔架上搭了一張白布,只不過布沒有遮完,露出來一張干巴巴的臉。
陽光照射下,魚鱗微微卷曲,臉頰因為缺水而收縮,眼睛因此閉不上,嘴巴因此合不攏。
遠沒有昨天還活著時的美感,只有一股股陰森。
以及濃郁的腥臭味,像是爛了很久的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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