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奪了命,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
反倒是他……直至此刻都動彈不得……
還有,秦天傾一樣狡詐。
這群門人,簡直是廢物,難道看不出來他的不對勁?
這是高深嗎?這是默許嗎?這分明是他口不能,手足不能動啊!
一眨眼,十余分鐘過去了。
秦缺還是那副動作杵在原地。
四周那些天機道場叛徒,一個個從先前的興奮,逐漸平復下來。
他們開始覺得有些古怪,不對勁……
秦缺怎么還是站在那里,還是看著那個方向,一動不動,臉上的笑容也沒消失?
終于,有一個臉四四方方,眼歪口斜的弟子小心謹慎走上前,先行了一禮,接著在秦缺面前晃了晃手。
秦缺,依舊一動不動。
眾多天機道場的叛徒面色出現了驚疑,額間無一例外,都開始冒汗……
……
……
咔嚓一聲輕響。
是一枚棋子從中間裂開,成了兩片。
輕咦聲從旁側臉頰垂肉的袁印信口中傳出。
“好徒兒,你令為師的驚訝,又多了幾分。”
“你,居然能擺脫?”
“你……做了什么?”
啪的一聲響起。
明明裂開的棋子,就像是兩片磁鐵,忽地一下又合攏了。
只不過,棋子面部本身和羅彬相似,此刻卻布滿了細密的裂紋。
“嗯?”袁印信愈發詫異,他喃喃:“沒擺脫掉嗎?”
“你嚇了為師一跳。”袁印信微噓一口氣,瞇眼一笑,看著棋子,再次低喃:“差不多了,這場鬧劇該收手了,你,得回山。”
語罷,袁印信從桌案下方抽出來一個小臂長的棺材。
打開棺蓋,從里邊兒取下來一塊藍黑色的布,搭在了那碎后又復原的棋子頭頂。
那塊布瞬間吸附了整個棋子,將其牢牢封死!
……
……
還是這片亂石區域,不過,并不是先前的那個位置了,秦天傾帶著張云溪和羅彬藏匿進了角落一處狹小的石縫內。
這整個過程中,羅彬沒有瞧見哪怕是一個無命人。
三人藏身之后,秦天傾直愣愣的看著羅彬,良久良久。
“你有兩條命,其一,被奪走了。”
“被奪走的,是柜山那條命的命數,是你身上的邪祟。”
“秦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羅彬臉皮動了動,沒笑出來,說:“所以我和他道了謝。”
張云溪長舒一口氣,才說:“那些叛徒,是真的想當正統,羅先生你的反應當真是快,老夫并沒有想到,居然還能用這種方式脫身。秦先生,那些無命人呢?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出去?”
張云溪的視線從羅彬身上移動到秦天傾身上。
一番話同樣是半截對羅彬說,半截對秦天傾講。
“他們必然藏匿在了暗處,我們只是沒瞧見他們。”
“還有一部分,應該在追殺上官星月。”
“等秦缺他們出來吧。”
“天黑之后,秦缺應該就能行動了?那些叛徒或許會跟著他,他們引開無命人,我們就能到出口附近,只不過……上官星月不能留在這里,我先前說過,我們需要她。”
“我,要通過她,去算袁印信。”
秦天傾之鑿鑿。
羅彬心頭微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秦天傾,能算袁印信嗎?
是,秦天傾是天機道場的場主,是這一代的天機神算。
可秦天傾,還是太年輕了,姜還是老的辣,袁印信那么大一把年紀,能被一個晚輩計算?
想歸想,事情是要按照秦天傾所說去做的。
畢竟,秦天傾還有那個想法,甚至有那種能力,自己完全沒有。
張云溪同樣沒有多問其他,安靜下來,蟄伏等待。
當然,這期間張云溪問了羅彬的身體情況。
羅彬自己也靜靜感受了眼下的狀態,甚至嘗試性地用手在石頭的尖銳處劃了劃。
以前刀都割不破的皮膚,一下子就有了紅痕,再用力就得破皮了。
羅彬再度覺得如釋重負。
可隱隱地又覺得有些可惜,以及內心空落落的。
邪祟化的本事,不知道幫了他多少次,救了他多少次。
這種本事傍身,想死都難。
現在卻沒了……
無疑自己少了一張底牌。
只不過那本事一直在身上,最后就會是脖子上收緊的項圈,被袁印信牽在手中,任其擺弄。
最后,羅彬摒棄了這些影響自己心態的思緒,先給左手小拇指甲床上撒了一些藥粉,再撕了一小條布裹住。
還有個小細節值得一提,本身羅彬的無名指都像是被傳染了一樣發灰,現在顏色正在趨于正常。
時間,一點點過去。
秦天傾藏匿的這個位置,能夠看到天門山隙的方向。
秦缺等人出來了,他們一定能最快發現。
天色從正亮,逐漸變得夕陽西下。
夜幕,降臨了。
大約十幾分鐘過去,一道人影率先出現在視線中。
赫然是秦缺!
只不過此時的秦缺,更讓羅彬一陣毛骨悚然。
月光還沒出來,秦缺是一身藍黑色的蟒袍,額頭處還畫著一道符,雙手捧著一把玉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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