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是因為,張云溪確定陰月先生不會貿然進南坪市,不會貿然算計他們?
想歸想,陳爼沒有去多嘴多話。
他身份雖然不低,但對比張云溪這種大先生來說亦有差距。
張云溪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他做好分內的事情即可。
無論如何,他這一次付出,絕對達到了最大化的效果。
這個時間點,前觀香客很多,人頭涌動,好不熱鬧。
忽地陳爼瞧見人群中有兩個略熟悉的面龐。
不正是顧伊人和顧婭么?
她們正朝著道觀外走去。
這兩女離開道觀干什么?!
陳爼心頭微凜,一手掏出來手機,要給羅酆打電話,同時往前疾走,是要攔住她們。
恰逢此時,一人重重撞擊在陳爼肩膀上。
手機沒捉穩,一下子落了地。
人又太多,另一人走過,還剛好一腳踹中地面彈起手機。
地面還有那種排水口,上方有網格。
手機恰好落入縫隙中。
“操!”陳爼一聲罵。
“你瞎了嗎?”他另一手攥住撞他的人衣領子,那是個年輕的道士,神色略顯的惘然。
這道士叫文祺,玉堂道觀的幸存者之一。
這段時間他們留在這個城內道觀里,他來前觀幫幫忙,融入這里的環境。
剛才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腦袋一暈就往前走,然后就撞到了陳爼。
“不好意思陳司長……”文祺趕忙道歉,說:“我幫你拿手機。”
陳爼心頭再猛地一跳,立馬看向道場大門!
顧婭和顧伊人兩人顯得鬼鬼祟祟,鉆出大門外。
“你是玉堂道場的人!你跟上我,然后立馬聯系云溪先生,說顧婭和顧伊人跑出去了,她們很不對勁!”
陳爼語速飛快,一手拽著文祺,快步往外追去!
追出道觀大門,能瞧見二女正在路邊攔車。
道觀一側就是停車場,陳爼的車剛好就停在最外側的位置,他迅速上了車。
文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只是個普通弟子,級別太低,涉及不到道場內部重要的事情。
不過,他聽從了陳爼的吩咐,已經聯系上了張云溪。
一字不差地復述了陳爼的話。
車已然發動,陳爼一腳油門追了出去。
強烈的推背感,讓文祺都往前一竄!
前方是一輛出租車,顧伊人和顧婭就在那輛車上!
……
……
這是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江。
江畔是好高一座山,山的一側,就是南坪市。
若是站在山頂上看,隱約能瞧見市區邊緣,一直延展到市區內,有著不同片區的黃紅色建筑,組成了一個缽盂的形狀。
那缽盂,由十八座佛寺勾勒。
臨江邊是光禿禿的巖壁。
大概過了兩里遠,內凹的巖石中,屹立著數尊丈許高的大佛,佛身完全從巖石中鑿出,顯得肅穆而又莊嚴。
這只是一個開始,往后,靠江的巖壁上,佛像愈來愈多,甚至有的佛像超過十米高,宛若江畔的巨人。
小的和正常人大小差不多。
也并非所有佛像都曝露在外,還有一些地方,有著一人大小的洞口,若是往里走,就能瞧見是個石窟,窟內還有佛像。
一部分佛像因為年月悠久而風化損壞,還有一部分像是人為破壞的。
這,就是千佛窟。
在千佛窟的極深處,其中一個石窟內,羅彬被嚴嚴實實地捆綁著。
他身周有數人,帶著奇形怪狀的頭套。
正面一個佛像前靜站著一人。
此人赫然是身材高大的龍普。
龍普的眼神都透著一陣陣異樣。
竇吏為首,恭敬地跪倒在地,拜服行禮。
“你們怎么捉到他的?”龍普問。
“此人聰明過頭,卻疏忽了最普通處的危險,他們去找您的時候,我們傾巢而出,對付了冥坊安排出來的人,不過卻故意沒有動準備奉獻給您的那個女子。”
“且我們對那女子動了手腳,使得她會提醒此人回到院內。”
“院中我留下巫蟲,并且一直在那里蟄伏等待,賭的就是一個萬一,萬一您那邊不利,我們這里還有后手,果不其然,賭到了!”竇吏低聲解釋。
這番話中,他完全摘掉陰月先生這個人,所有一切,都是他完成的。
“賭?”龍普若有所思,遂即微微一嘆。
“你有心了,這種心計,做一個阿贊,委屈了你。”
竇吏面上狂喜,只不過他帶著頭套,看不出來神態表情。
頭更低,竇吏低啞說:“能侍奉龍普,我無怨,況且,對我來說,阿贊的身份已經足夠,我會為您奉獻更多,此人捉到了手中,我也命人去收回9號,很快她也能侍奉您。”
“醒來了,就不用裝什么了,睜開眼吧。”龍普忽地看向羅彬。
羅彬本來是閉著眼的,此刻才睜開。
他臉上有腳印,太陽穴那里有破口,還有個鞋尖印子。
羅彬滿眼血絲。
顧伊人和顧婭身上出了疏漏……
還有,她們居然也要被捉住了?
死死地盯著龍普,羅彬眼神欲噬人。
龍普眼中帶著一絲絲奇異,還有一絲期待。
“你說,用你做出來的佛牌,是什么樣子的?”
“會不會讓破綻變少?是不是就不怕先生來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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