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羅彬其實和白佛寺沒過節。
可在這件事情上,白佛寺更多時候,是顯得漠不關心,就好像此事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系,一直到明面證據牽扯到佛寺,白智才不得不管。
且他這個管,也沒有到那種非要弄出究竟的程度。
還有,白佛寺對他們的態度很淡。
因此,羅彬現在也很淡,一切都據實說,據理說。
白佛寺一眾僧人眼中透著慍怒,有幾人瞪著羅彬。
白智眉毛顫了顫,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偈,沒有再說其他。
沒幾分鐘,林間又開始來人。
白佛寺算是最多的,超過十人了,其余佛寺大多兩三人,即便如此,場間人數也烏泱泱一片。
這些人中,不乏有年紀比白智還大的,他們神態悲痛,且透著憤怒。
有人上前,想請羅彬先講。
羅彬無動于衷,依舊等待。
直至白廣沉聲說了句:“十八座佛寺的人全部到齊,羅先生,你想說什么,可以說了。”
羅彬深深注視了一眼白廣,道:“謝現任大僧值。”
現任大僧值這五個字,羅彬咬得很重。
整個事情的流程,羅彬早在腦海中復盤一遍,并整理了話術。
他隱去了自己是怎么被抓的,只是說已經被捉來。
只是說,龍普發現手底下的人藏私貨,暴起殺人。
他留有底牌,趁其不備將龍普一擊斃命。
隨后就是其余細節。
臨最后,羅彬注視著白智,大概停頓了半分鐘左右,才說:“其實,這一切可以避免的,我其實不用險死還生,當然,白智主持沒有必要管我的死活。”
“我只是覺得,如果當初你們就發現,大僧值辦公室里頭的佛頭有問題,將其打開,發現了蠱蟲,會不會早就捉了龍普,這么多年下來,他能少害死多少人?”
“是白智主持疏忽大意,還是被有心之人蒙蔽了心智呢?”
這最后一句話,羅彬是明顯的挑唆了事情,挑唆了場間人的情緒,沒有給白佛寺留任何顏面了!
緣由更簡單!
羅彬認為,白廣一定有問題。
白智那架勢,好像并不怎么質疑白廣。
那就得讓其余佛寺的人來明辨是非!
至此,再有一人緩步走出。
此人的年紀比白智還大,不光是眉毛長得垂了下來,長髯一樣銀白。
“白廣大僧值,你應該被驗證。”
“白智大師,白佛寺應該沒有意見吧?”
“嗯,白佛寺還有許多地方需要被驗證,我們佛門此次犯下彌天大錯。要及時補錯。”
“羅先生,您的身份我們早已悉知。”
“我是金安寺主持,空塵,便讓我命一名弟子送你離開此山,此外,這兩人可否暫時留在這里,一些事情不能胡亂對外宣揚,不過我保證他們的安全沒問題,今天他們也能回到自己家中,您意下如何?”
那老僧接連說了好大一長串話。
顧父顧母臉色微慌。
羅彬沉默。
隨后,他點點頭。
“小羅,我們也得跟你走啊……帶我們去見伊人就好了,我們不能留在這地方……怎么能他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和你阿姨就信任你,不信任他們!”顧父趕緊開口。
一直到此時,他們才主動說要見顧伊人。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
羅彬留下兩人,不是因為心里不舒服,只是因為,這的確要給佛寺空間,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避免這件事情宣揚出去。
當然,如果羅彬不介意得罪所有佛寺,完全可以直接帶人走。
可這也會給顧家帶來大麻煩,譬如顧父顧母去報個警,再牽扯進顧伊人,就難以解決了。
搞不好他們一家人都得被當做瘋子。
“叔,姨,你們不用多慮,佛寺的問題是內部自己的問題,對你們造成的損失,他們會彌補,也有一些話,的確需要保密。”
羅彬只解釋了這一句。
那老僧空塵沖著身旁一人點頭,那僧人走至羅彬面前停下,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羅彬同樣行禮。
沒有人瞧見,羅彬腳踝褲腿的縫隙中,夾著一只似是蠶一樣的白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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