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露在面巾外的眼睛普通且無光,聞只冷冷地回答:“主上受季鸚之托,派我前來護你周全。”
“你可以稱我為棋三。”
“齊三?”沈丹翎愣住,“齊整的齊?”
“不,棋局的棋,行三的三。”
“你主上是誰?”沈丹翎問。
“你不需知曉,從此后我聽你差遣,你可以讓我做任何事。”
沈丹翎氣道:“任何事?那為何我問你主上是誰,你又不肯說!”
棋三不再開口,整個人像是隱身般令人難以察覺。
即使房間內只有他們兩人,沈丹翎也依然下意識地想將其忽視。
她不免想,說不定這人之前就已經出現在她身邊,只是她沒有察覺。
而且說是她母親所托,難道棋三的主上是她生父?
得想個辦法從棋三口中套話!
沈丹翎心有成算后,溫溫柔柔地朝棋三開口:“多謝棋先生相救,若不是你,恐怕丹翎直至尸體腐爛都不會有人知。”
她神情哀戚,摸著纏滿細布脖頸,蕭道余真是心狠,這一簪下去差點捅穿她的脖子,若不是有這棋三,她恐怕真已經死了!
她可不認為自己還有好運道,可以再重生一次!
沈丹翎心中有恨,面上不自覺帶出幾分,合著她清純秀美的臉,如同三月寒梅,“棋先生能否幫我一個忙?”
可惜她拋媚眼給瞎子看,棋三眼神絲毫未變地注視她,話也未答一個字。
沈丹翎:“……”
她試探著說:“能否幫我替換掉摘星樓的圖紙?”
之前她讓蕭道余做過同樣的事,但是蕭道余已經投靠季禎,顯然沒有做這件事。
棋三直接伸手,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圖紙。”
沈丹翎心中一喜,棋三雖然冷,但看起來確實是辦事的人!
“等我回府中取來!”
摘星樓的假圖紙,從季禎回京后她便開始準備了!
現在只差放出季禎是貪狼星的傳!
這一次,保準季禎必死無疑!
然而,當她帶著必勝的決心剛回到京城,就聽說季禎與綏晏的桃色消息。
“聽說那位少監大人已經住進公主府了!”
“什么?好歹是四品官,就這么無名無分地跟了公主?”
“嗐!愛得深唄,都替長公主擋刀了,連命都不要,名分算什么?”
“也是……但此前未曾聽過長公主與少監有過交集,怎么突然就夜晚私會了?”
“誰知道,興許是兩人的情趣呢?”
此時,一人發自靈魂地提問:“那小嚴大人是不是成功擺脫長公主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興許……長公主都收了呢?”
在一旁聽著的沈丹翎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綏晏?怎么可能?
記憶中司天少監綏晏心懷天下,悲憫蒼生,因為他人斥責的‘災星’二字便自縛于觀星臺,怎么會喜歡季禎那么囂張跋扈的人?還住進公主府?
前世,他可是因為指責季禎兇殘而被挖去雙目!
難道……沈丹翎想到市井閑人口中提到的擋刀一事,難道綏晏是想感化季禎?
不管如何,綏晏離開觀星臺,也方便了她。
沈丹翎回府中將假圖紙交給棋三后,重新換上一幅厚重的帔帛遮住脖頸上的傷,便命人準備去拜訪季禎的禮物。
……
端陽長公主府。
季禎神采奕奕地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沙洛穆。
這家伙聽見開門聲,只虛弱地掀起眼皮看一眼,便轉身背對季禎。
季禎坐到床邊,“你自己轉過來還是等本宮動手?”
沙洛穆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