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審視的目光掠過眾人,沉吟片刻,陰沉的臉色緩解些許,先是自嘲的緩解了下當前的冷場,而后直道:“這局確實有些出乎我意料。我呢,在找一件東西,一直求而不得,所以祈愿了它的線索。但無論如何,這件東西肯定跟你們幾位沾不到邊。所以,為了節省時間,我可能要先退出這場試煉了。秩序的試煉一般來說不難,只要不違反律法,只要尊重規則,都能熬過去。但畢竟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們少了呃少了三個隊友。這樣吧,你們可以說說祈愿了什么,如果我能解決,我個人額外補償給你們,作為賠禮。”不對,等等!哥,你說少了三個人的時候回頭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退出試煉?啊?我可不想退出試煉啊,我是守法公民,還指望著這局試煉給我點線索呢。程實眼睛眨的飛快,臉上寫滿了驚疑,就差沒跑到胡為跟前指著他腦門問問“你在說什么小蠢話”了。可胡為根本沒搭理他,白翡看上去似乎也很認同胡為的說法。于是場面就在四個懵逼人的懵逼下,稀里糊涂的朝著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下去。胡為踱步到李自然面前,一雙銳利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道:“小兄弟,我看你大概是個園丁,這局,祈愿了什么?”李自然確實是園丁。早在他在我介紹的時候,程實就看出來了。這位隊友的毛發相當茂密,哪怕是經過了修剪,可此時依然能隱約看到衣服下那遮不住的成片的毛茬。再加上他是生命的行者,繁榮牧師這一身份呼之欲出。李自然聽了胡為這么直白的問題,心下忐忑。雖說祈愿試煉的玩家在一開始自我介紹時也會模糊的介紹下自己需求的是什么,以防在試煉過程中自己需求的東西被其他玩家無意“摧毀”。但具體說不說,說的清不清楚,還是由玩家自己決定。所以這是個隱私性很強的問題。尤其是在低分段,大家對游戲的機制和對隊友的認知沒有那么清晰的時候,他們做出的決斷和識人的水平遠遠達不到高分段玩家那么果決和痛快。他看著胡為那雙帶著慷慨笑意卻明顯又蘊含著無盡壓迫力的眸子,思考了很久。最后或許是說服了自己,又或者認清了自己的實力根本沒有反抗和拒絕的余地,于是他神色糾結的道出了祈愿的目的。“往日的繁榮我需要1”話還沒說完,胡為瞬間從隨身空間中掏出一兜東西,直接塞進了他的懷里。“抱歉小兄弟,影響你游戲,這算我的賠禮。等會兒找個地方熬到試煉結束吧。”李自然愣住了。他低頭看向手上的包裹,粗略一摸,里面怕不是有十幾瓶藥劑。他抬頭看看胡為,見胡為早已轉身走向癡愚信徒,于是他又低下頭,顫抖著解開包裹的系繩,往里偷偷一瞥。往日的繁榮!滿滿當當一小包的藥劑,全是往日的繁榮。“這”他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就這么抱著包裹僵在了原地。然而胡為根本不在意,他來到燕純面前,笑著問道:“你是豎壁騎士?”豎壁騎士,癡愚的戰士。其實燕純的身份也好猜,當他在一開局用略帶鄙夷的語氣質疑并打斷胡為說話的時候,他的身份在所有人眼里基本已經藏不住了。只有癡愚的信徒,才會這么不分實力不分分段的去鄙夷他人。這些“自視甚高”的“智者”哪怕分再低,都會想要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或者智商高點上表現一番。這無關其他,純屬是諭行久了變成了習慣。癡愚的諭行是鄙夷愚昧,所以祂的信徒無時無刻不在斜眼看人。或許在他們眼里,只要不是癡愚的自己人,都是愚昧的化身。而豎壁騎士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職業,其意為豎起真知的高墻,拒絕一切愚昧的闖入。他們在恩主的賜福下,可以憑空砌筑“真知高墻”,創造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地理優勢從而與敵人迂回斡旋。程實一直覺得這是個樂子職業,因為他們可以:虛空打灰!燕純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藏不住信仰,而且在這種分段的玩家面前,想藏也沒那么好藏。于是他索性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是。”而這,也是癡愚信徒的另一種特質,抉擇果斷且自信無悔。胡為點點頭,笑著繼續問道:“祈愿了什么?”燕純并沒有過多的糾結,他早已看清了局勢,所以直接回道:“見證一幕歷史,我祈愿前來見證一幕歷史!”聽了這話,程實眉頭一挑。哦豁,這位鼻孔朝天哥怕不是想加入歷史學派。不過為什么自己會跟祈愿見證歷史的人排到一起?莫非他想見證的歷史中有一位背棄命運的人?胡為顯然也猜到了燕純的用意,他沉思片刻問道:“你想加入歷史學派?你的引薦人是誰?歷史學派現在掌握在她的手里,對新成員加入的評審尤為苛刻。如果只是單純的隨意見證一幕歷史,你大概不會排到我。說吧,你有確定的目標?”“”燕純一度覺得自己在大佬的審視下毫無秘密,他臉色青白交加的點了點頭。“是。我想見證一場有關理質之塔的實驗。但引薦人我不能說。”“?”程實眉頭微蹙,有些愕然。他剛剛就見證了一場理質之塔的實驗,還是最“偉大”的那種。這局不會再來一場吧?啊?別嚇我,這可是大審判庭的城市,哪里來的實驗可看!還有,胡為剛說到了“引薦人”難道這破組織還需要有人內推才行?什么年代還整這一套?世界都末日了,怎么還能有人執著于投簡歷求職呢?真是怪了。驢不拉磨就難受是吧?胡為并未繼續追問他的引薦人,而是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后又問道:“兄弟,你的‘真知高墻"能持續多久,有沒有突破數量限制的天賦?”燕純被這突兀的一問問的臉色更加鐵青。這是他保命的底牌,也是每個豎壁騎士最大的秘密,如此公之于眾,幾乎等于自己明牌跟所有人打。可在一位2600分的玩家面前,他能守住這個秘密嗎?答案肯定是不能。此時若不交代,別說保命的底牌了,命都真有可能保不住。哪怕這位陷陣勇士看上去人還不錯,但也僅限于大家還沒撕破臉的時候。于是,這位癡愚的信徒凝視胡為片刻,做出了最符合其生存利益的選擇。“12小時,16單位。”胡為挑挑眉,有些意外。雖然不夠強,但對于他這個段位來說還算不錯。“勉強能用,嗯,兄弟,有沒有興趣跟我干票大的。說實話,你這祈愿在我們腳下這座城市肯定是看不到的。這里是大審判庭密林郡的威挪那爾,與理質之塔的加思麥拉中間還隔著一個深淵火山。3天的時間你連地底世界的入口都看不到,更別說理質之塔了。我大概猜到為什么會匹配到你們了,有趣,難怪瞎子最近說‘命運已經開始輪轉"。你留在這兒只會一無所獲。跟我走,我不能保證你一定能看到你想看的,但至少有機會能看到你可能會感興趣的。當然,我們其實也不缺你一個,只是可以順路帶個人。好了我只能說這么多,做決定吧。”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