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同意了,但還沒開口。
不是因為他還在糾結,而是現場的情況變了,在愚戲之唇說出那句“是欺詐”后,尤格反而退縮了。
這位腐朽的令使看上去并不信任自已的腦子,祂生怕這是一場來自于虛無的騙局,祂只是沒想明白,如果真是欺詐做局把祂送了過來,為什么身為欺詐令使的愚戲會在最后關頭即將得手的時候又當著自已的面戳破這一切。
對方的虔誠呢?
還是說......局中局?
祂看向程實的小眼中寫滿了審視,這一刻,這副模樣總算有點大貓所說的樣子了,如果下一秒出現什么風吹草動,程實毫不意外這位逃跑皇帝會第一時間直接遁離這個地方。
如此一來,這場本該輕松完成的交易反倒成了程實急需拉回對方信任的危機局。
不過這對于一位善于表演和詭辯的“欺詐令使”來說太簡單了,猶如吃手指面包喝鼻涕水一樣簡單。
于是程實開始表演了。
只見他先是打了個響指抽離對方心中的混亂讓其冷靜下來,然后伸出手朝著尤格手中的容器勾了勾,一臉燦爛的笑道:
“作為交易中的一方,我已經盡了自已的告知義務。
雖然我是一個騙子,但我從不借用別人的謊做交易,哪怕這個人是我的恩主,欺詐。
想騙,我可以自已騙,所以別擔心,剛才說的話是給你提個醒,你被騙了。
讓你來這里的并不是命運,而是欺詐。
但你也沒被騙,因為欺詐從不會跟某位沉淪一樣喜歡欺負‘弱者’。
無論你對著祂祈愿了什么,祂不過跟你開了個小玩笑算作是實現這祈愿的費用,你知道的,這寰宇間,只有祂干得出來這種事。”
“......”
尤格徹底愣住了,他那被佞臣們腐朽的腦子已然不支持他再做如此彎彎繞繞的思考,祂只是盡力地在解讀愚戲先生的謎語并且努力轉化成自已所能理解的話,那就是:
欺詐戲耍了自已,但交易似乎可以繼續。
至于為什么可以繼續,祂不明白,所以一時間祂猶豫不決,不敢像最開始那樣應承這筆交易。
顯然,比起欺詐,尤格更相信命運。
見此,程實眼珠一轉又道:
“看你不太放心這場交易......既然如此,說點你不知道的東西好了,其實我也是命運的信徒。”
“!?”
尤格猛地瞪大那雙小眼,狐疑道:“這是新的騙局嗎?”
“不不不,”程實哈哈大笑,“你知道的,我在扮演一位叫做程實的玩家。
而程實恰恰就是命運的信徒,所以我對命運同樣有所感悟。
祂......并不憐憫世人,祂只眷顧既定。
所以如果你是既定之一,那你完全無需擔心自已在虛無時代落幕時的結局,但以我的觀察來看,你似乎并不是。
那也就意味著你是‘世人’。
可如果你是世人,哈,抱歉,無論你是多么優秀多么突出的世人,這位虛無的主宰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何況是指引。
命運崇尚既定,變化只在欺詐之中。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說的話,但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這個:愿意給予世人指引的虛無主宰,只有欺詐。
因為祂需要挑戰‘既定’為自已制造樂子。
所以只可能是祂讓你來的。
懂了嗎,但祂不會害你,祂只是在你身上收了點樂子稅罷了。”
“......”
見火候差不多了,程實果斷掐斷了繼續解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