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在利用重構實驗竊取游離者身份失敗后,六位大學者便臉色鐵青地離開了實驗之地。
他們知道,逃脫的游離者們一定會回來報復,所以為了暫時的安全,他們化整為零,散入各個方向。
而這也就意味著理質之塔的頹勢再難挽回,他們失去了最好的機會,不僅葬送了圖斯納特,更是葬送了博學主席會。
沃倫特心有不甘,他迄今為止都沒想明白,為什么在恩主的提前授意下,這場實驗都能失敗!
那可是一位真神啊,如果被真神算計的凡人也能逃脫,那那個凡人還能是凡人嗎?
更恐怖一點,所謂的真神還是無所不能的神明嗎?
換作其他神明的信徒,此時一定會去想是否是有其他神明的意志影響了實驗,以至于實驗失敗。
但大學者們不同,他們在真理之路上求索了一輩子,一出問題,第一時間就會質疑真理!
畢竟真理就是靠不斷地質疑和求索去靠近的。
所以,沃倫特潛逃路上一直在想,真理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可惜的是,作為局限在歷史一隅的凡人,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了。
當然,這個世界上想不明白的事情還有很多,就比如現在,他明明已經喬裝打扮化作逃難的平民,甚至躲過第一波游離者的窺探,可還是撞上了那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不得不說,作為博學主席會最狡猾的老狐貍,沃倫特是懂人性的。
在其他五位大學者均朝著城外飛馳避難的時候,他卻反其道而行之,化作難民朝著城中心跑了過去。
這一行為在當下水深火熱的圖斯納特確實怪異,可如果這個難民嘴里還不斷嘀咕著愛人和孩子的名字,那或許就很好理解了。
一個為了愛情和親情的父親,冒著戰火反奔戰亂之地,就是為了尋找家庭的最后希望。
這種戲碼無論放在哪兒都足夠令人動容,所以,在方圓等人掠過此地,陳憶聽到對方嘴里念叨的名字時,他便搖了搖頭,示意這里沒有問題。
于是一群人就繼續朝著城西出發。
沃倫特似乎真的在絕境中找到了喘息之機,但他的好運在碰到某個人后戛然而止了。
也可以說,是對方的好運過強,以至于他的好運被吸走了。
程實撞上了這個難民。
說實話,程實根本就沒看出來這人是沃倫特,他只是隨手拉了個npc,就像之前隨手拉個喪鐘騎士又或者隨手找兩個學者問路一樣,正好看到前面有個人,就拉過來問問先前的隊友朝那邊去了。
畢竟大學者們不會坐以待斃,他又沒跟上方圓等人的腳步,所以找個人打聽一下動靜最大的那些人的去向非常合理。
然而沃倫特誤判了當下的情況,又或者說他的演技有些過于好了,他竟然想再次打出感情牌,用最顫抖的身體和最警惕的眼神不斷飾演著恐懼,同時哀嚎著愛人和孩子的名字,想以此勸退這位問路者。
可惜的是,程實現在滿腦子都是真理儀軌,他實在受不了對方的磨嘰,于是直接拿出了蓊郁角冠,開口就道:
“抱歉啊哥們兒,我知道你急,但我也急。
這樣,你先配合死一下,等一會兒我問完了,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咱倆都有美好的未來,咋樣?”
“?”
說的是“咋樣”,但其實沒得選,因為程實還沒問完,他指尖的雷霆就已經把這位難民烤焦了。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正當他準備拿指骨胸針問問這焦尸的時候,焦尸的懷里卻滾出了一顆黯淡無光的球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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