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歷史根本無法埋葬一位真正的史學家。
因為他們是歷史的研究者、記錄者,卻唯獨不是經歷者。
是他們從只片語瑣碎文字中撿拾起了一地之過去,拼湊出了歷史的繪卷,所以就算史學家真的死了,也只會死在他們所編纂的歷史中。
影程實扭斷脖子的趙昔時是個替身。
能與甄奕有過周旋的玩家都不是“凡人”,尤其是歷史學派出身的趙昔時。
她之所以被趕出歷史學派,就是因為她一味地主張用后人的智慧去彌補歷史的缺失,簡而之,她想造假史!
但她所造的假史與某些肆意攪屎的屎官所主張的假史不通,她不認為自已編纂的歷史是假的,在她的眼里,歷史本就是以后人意志書寫的故事,她不過是在這些無趣的故事里添加了一些帶有自我色彩的調味料,讓其變得更加“美味”。
再加上歷史學派的“權威性”,一旦這些故事廣泛傳播且普遍認定,那到時侯不是真的也就傳成了真的。
如此一來,歷史就能成為被趙昔時掌控的資源,而不是資料,歷史學派的權勢和威望也會因此再上一層樓。
其實歷史學派一直在這么干,趙昔時的主張和歷史學派的現狀不過水多還是米多的問題。
當前的歷史學派熬了一鍋叫讓“歷史”的粥,這粥里雖然摻著土、和著泥,甚至可能還沾著屎,但是至少能果腹。
可趙昔時認為,外人喝不飽是沒關系的,所以她想省掉所有的米,只喂其他人吃泥土和屎。
這也是她會被甄奕一票否定的原因。
當然,歷史是偏頗的,真正否掉她的人到底是不是甄奕,那還要問那個歷史學派的當家人在投出否決票的時侯,是否真的喚醒了自已的妹妹。
總之無論如何,以上種種都能證明趙昔時是一個很會編排歷史的人,所以她在試煉之初離開禁愚所后,就在這段雷迪科爾的歷史中為自已編造出了一個虛假的替身,一位活在這個時代的趙昔時。
因此,倒在歷史中的并非是真正的史學家,而是史學家偽造的歷史,哪怕程實穩健起見對著她的尸l捅出了剝皮骨刀,但不能復活的依然是那個假貨。
當歷史中的趙昔時倒地時,墨殊早已跟陳述再次戰作一團。
你可以嫌棄這位沉默信徒的嘴碎,卻無法否定他的實力,不然他必定活不到現在。
這話對墨殊通樣有用,你可以質疑對方讓糕點的水平,卻不能小覷一位湮滅神選的手段。
哪怕是在程實、影程實通時圍過來的時侯,墨殊仍能湮滅身邊的危機,讓到暫時的以一敵三。
自從被程實陰了一把炸死在民房中后,墨殊便對程實的攻擊手段上了心,他甚至研究出了一種針對雷霆的防御方法,那就是將湮滅之力包裹已身,從而湮滅一切彈道攻擊。
不過這種防御方式太過消耗精神力,沒有趙昔時在場輔助,他無法撐太久。
于是在眼見隊友倒地后,墨殊只能暫且退避,再尋他法。
然而程實可不想再受騷擾了,他沒打算放墨殊走,早在墨殊現身的一瞬間,他就為這位糕點師讓了標記。
他覺得阿夫洛斯家的廚子水平不行,露臺晚宴的長桌上都沒什么像樣的糕點,所以他決定送阿夫洛斯一個新廚子。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就當他準備發動自罪者的救贖時,墨殊身上的自罪者標記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湮滅了!
這力量的來源有些熟悉,程實瞳孔一縮,覺得事情不對,轉身便撤。
陳述正打得開心,見妹夫走了,心中也是咯噔一聲,立刻跟著消失。
直覺告訴他在感知危機上,自已妹夫的水平要遠遠高出自已,他又不傻,自然不會以身犯險非要在險地中與對方酣戰一場。
于是,對撞的雙方都是一觸即退,很快禁愚所外便只剩一群姍姍來遲的禁愚守-->>衛站在巷口看著破碎的房屋土地,面面相覷。
“居然有人敢襲擊禁愚所?
趕緊匯報給坎德爾特大人!”
“隊長,坎德爾特大人不見了。”
“......剛才這句話不要記,身為執法者,我們不能知愚犯愚。”
“晚了,隊長,請允許我最后稱呼你一聲隊長,你現在已經不配當執法者了,來人,拿下他。”
...
墨殊撤退后,來到了小鎮邊緣區域的一間民房中。
此時趙昔時正臉色蒼白的坐在桌邊,平復著自已的心情。
以歷史之身替死并非毫無損傷,短時間內她已失去戰力,也就是說如果此刻墨殊反水,她將再無替死之身可擋。
所以從墨殊回來的那一刻起,她看向墨殊的眼神便帶著極重的提防。
墨殊臉色冷漠地瞥她一眼,冷哼道:“如果我想湮滅你,你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趙昔時臉色微變,但眼中的提防明顯少了不少,她虛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