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希望之火死后會化為容器?
沒有人,除了希望之火。
當祂知曉自已從神身份的時候,祂就知道自已一定保有一件命運容器,然而祂一直拿不出那個東西,那時祂就猜到,那容器很有可能就是祂的軀體。
只有希望真正破滅,被命運拋棄的變化才會重回命運正途,再次被命運接納,成為命運的容器。
而這也是祂能給程實帶來的最后一絲幫助。
面對那個兩難的難題,希望之火給出了自已的答案,在程實和世界之間,他選擇了程實。
不,應該說他選擇的從不是某個個體,而是一個從頭到尾都在反抗命運,從始至終都心懷希望的火種!
就如祂一樣,哪怕被命運拋棄,卻依舊滿懷希冀!
程實看著眼前漂浮的命運容器,淚如雨下。
他明白燭火人的意思,對方想讓他拿著這份容器,以既定的身份,試著向公約求請繼任命運的權柄。
比起虛假的欺詐,這個世界的命運無疑是最認可程實的神明。
可這份認可能否得到公約的承認,真正化為程實手中的權柄......一切還尚未可知。
但就是在這前路不明的情況下,希望之火卻毅然選擇將這最后的希望交到程實手里,足以可見,任何與命運有關的生命都喜歡賭,而眼下,更是有關生死存活的最后一搏!
從希望之火出現,到希望之火消融,祂從未直視外神一眼,無視了那個不屬于當前世界的命運,而外神命運更是一不發,默默將對方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不曾干擾,也不曾置評。
祂冰冷的眼神未有任何變化,迷轉的螺旋也未因此停息,祂的冷漠一如既往,似乎篤定他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可就算如此,就算完全看不到希望,程實也不想讓希望之火白死,他不能一再辜負大家的心意,尤其是不能再辜負大家的生命,于是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決絕,一把握住眼前的命運容器,感受著其上從未感受過的滾蕩的命運之息,再次對著虛空說出了那句話。
只不過這次,欺詐換成了命運。
“我,虛無之行者,命運之既定,程實,請求在公正(秩序)的見證下,繼任已隕神明......命運之權柄!”
這不再是一聲吶喊,也沒有歇斯底里,程實語氣平淡,平淡地就像是在路邊看到了自已遺落的東西,而后附身撿拾,如此而已。
對此,外神命運眼神愈冷。
祂知曉命運因何而死,自然篤定既定無法繼任命運的權柄,更何況這個世界的命運同樣推崇既定,就算祂死后仍有執念,那執念也應該是堅守祭品的純粹不被污染,而不是用自已的權柄讓既定遠離既定!
“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命運已死,祂再也庇佑不了你。
你也從不是命運的令使,希望之火或許有希望繼承命運的一切,但祂卻將希望交給了你......
可惜,祂的希望破滅了,正如祂的生命一樣。
而你,我的信徒,認清現實,踏上你應走道路,才是最對得起他們的事情。
否則時代的幕布只會越發鮮艷,而你,也只能在既定的道路上獨自咀嚼這份痛苦。”
說著,那雙冰冷的眼眸看向了程實身邊的安銘瑜,顯然,這位一再被命運拋棄的預家,即將迎來預的終局。
程實怒了,他緊握容器,一字一句道:“公正(秩序)未至,我是否能繼承權柄,你說了不算!”
“我或許說了不算,但祂就說了算嗎?
親手打破了公約的規則,以堂而皇之的借口召開了一場鬧劇般的諸神公約列會,真以為祂是公約的框架便能無視公約使公正失衡?
祂來不了了,甚至活多久都還未知!”
話音剛落,虛空生變!
“!!!”
在巨大頭骨的呆滯中,在冰冷眼眸的錯愕里,在程實狂喜的期盼下,一座由星辰流光構架的天平驀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秩序之音再次響徹寰宇,群星之彩也將虛空涂抹地璀璨生輝。
公正(秩序)來了,祂帶著神明的權柄應約而來!
外神命運眸中螺旋飛轉,祂不明白為何公正(秩序)會降臨此處,哪怕程實是既定,哪怕原來的命運毫無理由地偏愛程實,可程實根本就不是令使,他沒有繼承權柄的權利!
外神命運只能理解為公正(秩序)為了寰宇最后一絲臉面,為了報復自已將混亂攛掇為秩序,而不惜背離公約規則,孤注一擲,非要把權柄強加在既定頭上。
這種污染祭品的兩輸局面祂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于是一時間,虛空沸騰,風暴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