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爾沉默了,甚至散發出了絲絲疑惑和迷茫的氣息,祂似乎對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情,看起來就像是在此沉淪了無數歲月,一直混沌至今。
見此,程實懵了。
不是姐們兒,你別告訴我外面天都要塌了你還在這兒什么都不知道呢?
好好好,我天天喊著讓你打工打工,敢情你真是一點工都沒打過啊。
恐懼就這么好吃?
能讓你以此歡愉了這么些年,甚至都不曾知道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
不過也幸虧你長在欲海邊上,沒人敢來打擾,不然就以你這怠惰的態度,令使之位怕是該易手好幾回了。
程實無語的撇撇嘴,趁著樂樂爾迷茫的時候再次審視了周圍一圈,他已經聽到了依稀的潮聲,心想欲海或許就在前方不遠。
如果此時能多走兩步,哪怕只是遠遠的眺望它一眼,那自已是否就成了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位親眼見到過欲海的人?
一想及此,程實的內心越發火熱,但他也知道樂樂爾留住自已一定是有話要說,于是他急切的叫醒樂樂爾,再次朝祂問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再磨嘰也挽不回迦樓羅了。
你媽吃了迦樓羅之后也死了,這相當于迦樓羅死了兩次,斷絕了祂一切復生的希望。”
樂樂爾氣息一滯,并未追究程實的褻瀆之,而是真的聽從程實的意見將祂的子嗣全部驅散。
無數恐魔驚叫而起,展翼飛向了沉淪之地的天空,它們遮天蔽日瞬間便讓整個沉淪之地進入了黑夜。
面對這世所罕見的恐懼奇景,程實甚至都沒流一滴冷汗,他只是表情嫌棄的掏出了一支手電筒,將唯一的燈光如同舞臺射燈一般照向了樂樂爾的樹干。
“布景也有了,聚光燈也有了,現在肯說了嗎,樂樂爾?”
“我要死了......”
“嗯,看出來了,有遺嗎,我可以作為遺見證者為你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最后一抹痕跡。
當然,見證過程是要收費的,不過我做生意向來公平合理童叟無欺。
在人類的世界,我們一般比較尊重逝者,所以哪怕是騙,也不騙太多。”
在毫無恐懼的情況下,程實談判的語氣都變了,他甚至無需去考慮騙人的后果,直白的將自已的心思說了出來。
“......”
樂樂爾再次沉默了,祂清醒的時間不多,直到現在瀕死一刻才從那極致的恐懼愉悅中脫身而出,對于人類僅有的記憶還停留在雨林中與祂的子民們互動之時。
那時的凡人尊敬祂、擁護祂、崇拜祂,唯獨不恐懼祂,所以祂才抽走了程實的恐懼,盡可能的讓面前這位因機緣巧合靠近自已的凡人變得更像他們。
可事實證明,沒有哪個信徒敢像程實一樣直視神明,甚至是真嗆神明。
當然,眼前這個人類也不是純粹的凡人,至少他的身上有很多熟悉的味道,這讓樂樂爾更加迷茫。
祂們的氣息似乎在融合。
“一切終將走向死亡,這是生命的必經之路,也是寰宇的生命歸處。
我本比其他人更靠近死亡,但迦樓羅卻拒絕了我......”
“?”
不是,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