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一位沉穩冷靜且有城府的審判官并不會在事后發表什么“反派感”。
克因勞爾甚至都沒去關注利德婭菈的尸體,他只是掏出了那張堪比人大的巨弓,不斷的撫摸著其上的血色紋路,而后將其封藏在了一支本應盛裝秩序巨劍的立匣中。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撿起了利德婭菈掉落在地上的短弩和箭頭,然后抱著她的尸體離開了這間房間。
夢境到此結束,記憶的力量回卷如潮,將程實和孫緲噴吐回試煉中的現實。
兩個人神色各異的看著程實手中的精鐵箭頭沉默片刻,緊接著大帳中就響起了電子嗶嗶器的聲音。
“毫無收獲,但也不是毫無收獲。
至少你該履行承諾,把秩序的事情好好跟我說一說了吧。”
孫緲抬頭看向程實,語氣毫無波動,似乎并沒有之前的那股狂熱勁兒了。
這不是因為她對秩序的變化失去了興趣,而是她總覺得對方哪怕承諾了,也不一定會對自已說什么真話。
當然,說假話已經算不錯了,就怕這位能跟甄欣合作到一起的騙子此時此刻還在想什么推脫之辭。
所以孫緲其實在入夢之前就做好了吃虧的準備,她的糾結猶豫也是來自于此,她想賭一把,結果賭輸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程實真說了,不過在透露這有關神明的真相前,這位嘴角笑意燦爛的織命師還先問了一句:
“我能相信你嗎?”
這句話程實已經問過一遍了,只不過當時的對象,不是她。
孫緲頓了頓,而后面色嚴肅的敲字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程實隨意的笑笑:“這跟猜不猜沒關系,我應該感謝你沒有刻意去偽裝,不過我很好奇,你跟她......是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
“別騙了,不要以為癡愚目空一切就能凌駕于欺詐的謊,祂倆誰騙誰還不一定呢。
這局試煉中一定有祂們的影子,至于是誰我說不好,但是這六個玩家的身份絕對沒那么簡單。
在車斗上醒來的時候我注意過,那折光的盔甲像是一條分界線,將我們兩邊分割的涇渭分明。
本來我還沒多想,直到看到林稀和椿打了起來,又知曉了我那位老朋友的身份,我才意識到原來那真的是一條分界線,所以你們兩位是不是也有什么苦大仇深的關系?”
“......”
聽了這話,孫緲再次陷入沉默,但這并不是一個值得隱瞞的秘密,她如此默不作聲也不是因為恥于開口,而只是覺得被拆穿了身份略有些尷尬。
但很快這種尷尬就消失了,她重新敲字道:
“不錯,我跟她是有些誤會。”
“誤會?誤會不至于讓你做出這種操作吧,她還活著嗎?
還有,到底是你叫孫緲,還是她叫孫緲。
智者,你該不會是其他組織派進歷史學派的臥底吧?”
程實的目光開始變得審視,孫緲頓了頓再次敲字道:
“與你想的相似,但身份完全錯了。
她并沒死,只是處于半清醒半受控的狀態,所以她才會拼了命的給我制造一些麻煩。
往常來說,這些細節無人在意,但你不同,你很精明,跟甄欣一樣精明。
我是孫緲,也是歷史學派的副會長,這一點你毋庸置疑。
至于她叫什么,我并不知道,因為我們還未曾說過一句話,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便讓她把我當成了敵人。”
“?”
程實眨了眨眼,突然來了興致,他上下打量著這位腰腹微微凸起的默劇大師,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