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程實扮演令使的巔峰之作,也是有史以來最為唬人的偽裝。
散發著污墮新權的門扉、吸收著周圍欲望的容器、混亂扮演法所庇佑的形象,以及搖曳在虛空與現實之間時刻待命的歌莉絲怨念......
沒人能在這場偽裝里戳破程實,哪怕是阿夫洛斯親臨,看到這一幕后也只會以為自已發現了一面鏡子。
太真了......
如果這都能算是假,那這個世界上將不存在真正的阿夫洛斯。
所以從降臨一開始赫羅伯斯就沒懷疑過,祂只以為是自已慢了一步才讓阿夫洛斯將那個惹怒了恩主的小丑拖進了屬于對方的時間囚籠中。
這個小丑果然有些說法,諸神似乎都很在意他。
可為什么一位被時間打入牢籠的囚犯也能出現在這里“庇佑”他呢?
赫羅伯斯從虛空中跳了出來,祂冷漠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將腳下因為抵擋雷霆而震暈的林稀隨手扔到一邊,而后面朝程實沉聲道:
“你逃出來了?”
“逃?”程實哼笑一聲,極盡所能將阿夫洛斯的放縱和扭曲演繹的入木三分,“為什么要逃,我就不能出來走走嗎?”
赫羅伯斯皺了皺眉,冷哼一聲:“你若能出來,在這個時代就絕不會等到現在才出現,你那些瘋狂的想法難道都完成了?”
“沒有又如何,赫羅伯斯,時代是在變化的,既然一切都在變,為什么我不能變?”
“這與你無關,只要時間不松口,任你變成什么樣都不可能被寬恕。
有憶妄之鏡碎裂的前車之鑒,祂不會放任你再次荼毒任何存在的信徒。”
“!!??”
什么玩意兒?
我就說吃瓜還得從祂們嘴里吃吧,赫羅伯斯什么意思,憶妄的碎裂跟阿夫洛斯有關?
啊?
不會是自已的好兄弟干碎了這面記憶的鏡子吧?
那為什么囚禁祂的不是記憶,而是時間!?
程實驚呆了,但他很好的掩飾了自已的震驚,并把因震驚而扭曲的臉色演繹成了憤怒的抽動。
“注意你的用詞,赫羅伯斯,我阿夫洛斯從來不需要寬恕!”
這話說的硬氣,但卻不是說給眼前的赫羅伯斯聽的,而是說給身后真正那位阿夫洛斯聽的。
程實知道這是一招險棋,在阿夫洛斯的家門口扮演對方,甚至還拉出歌莉絲的怨念來助陣,這要是沒有個合理的借口,就算化解了當下的危機,新的危機也將在醞釀之中。
所以為了能在此間事了后少費口舌,程實決定學學毒藥,迎合一下阿夫洛斯扭曲的欲望。
說人話,先拍拍拍馬屁。
他堅信這不是被污墮污染了,而是當下在欲望和情緒被容器吸收后做出的最理智且明智的決定。
赫羅伯斯聽了這話,冷笑一聲。
“寬恕與否也不是你說了算的,你該慶幸自已是一位囚徒,不然今天你的舉動將為你帶來真正的湮滅。”
赫羅伯斯并不怕阿夫洛斯,無論什么雙令使亦或雙信仰,說到底對于祂們來說不過是多了一套手段和權柄罷了,信仰之間的博弈從不在簡單的對決,所以在恩主意志的庇佑下,赫羅伯斯敢于湮滅一切阻礙之人。
但眼前這位......偏偏是時間的囚犯。
打狗也得看主人,在時間未曾寬恕阿夫洛斯的罪行前,赫羅伯斯還真不敢對祂的囚犯動手。
恩主或許能在誕育手下保住自已,污墮“足不出戶”更是無需理會,可時間不同......
哪怕不想承認,但湮滅敗于虛無之手早已是不爭的事實,那么與虛無相當的存在便不是一個好的樹敵目標。
赫羅伯斯不認為是自已慫了,祂只是在為恩主考慮,為信仰陣營考慮,于是祂收手了,面對阿夫洛斯的揶揄和干涉,祂放棄了這次的任務。
“我會找時間向時間說明今日的一切,希望那個時候你還能像現在一樣笑的出來。
另外,看好你的玩具,我不信你時刻都有出來放風的機會。”
說著,赫羅伯斯轉身離開了,只不過在離開前皺眉瞥了一眼遠方的博羅高地方向,低語了一句“祂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