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本以為真正的裴拉婭應該在剛剛被炸毀的地下實驗場中等待回溯實驗的開啟,但伽琉莎告訴他那只是一個切片。
被陳憶抓到的也是切片,或者說在當下的圖斯納特,到處都是各種人的切片。
他們不可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博學主席會的身上,畢竟這群老東西連圖斯納特都沒保住,作為最了解他們的敵人,伽琉莎又怎會相信他們能做好最后一場實驗呢?
所以他們還做了后手。
這場試煉中每個人都有后手......
真正的裴拉婭正在一個秘密的實驗場內復刻自已的回溯實驗,實驗材料就是伽琉莎的切片,而實驗內容,與大學者們的實驗一模一樣,就是送自已回去,去見那個“純潔無瑕”的伽琉莎。
一旦另一邊他們成功破壞大學者的計劃,那這場實驗直接作廢,可如果博學主席會的實驗順利推進,這場實驗就作為彌補失敗的后手,不僅送梅麗娜回到過去,更是要讓她將企圖清除伽琉莎的學者們一網打盡。
不得不說,伽琉莎和大學者們的對弈已經到了你算我兩步我算你三步的地步。
但對此程實毫無興趣,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只想趕緊結束這場試煉然后告訴樂子神,真理要有大動作,祂看上時間的權柄了。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裴拉婭所在之地,這是在城中心的一間地下實驗室,到底是博學主席會出身,大學者們做實驗還是熱衷于深藏地下。
當看到伽琉莎帶著一位陌生人進來的時候,正在忙碌的裴拉婭皺了皺眉,但卻并未問什么,她看向伽琉莎的眼神里已然沒有了之前倒影裴拉婭眼中的那份愛慕,剩下的只有冷靜和對“未來”的渴望。
就如陳憶所說,現在的裴拉婭已經“移情別戀”了。
伽琉莎倒是不在意這些,她向裴拉婭說明了這場實驗的真相,并道出了程實的來意,裴拉婭錯愕地看向程實,卻聽程實笑著將兩坨腦子拿出來放在實驗臺上,并朝對方打了個穿越時空的招呼。
“好久不見,梅麗娜女士,我是懲戒騎士格林德,有一位小大人......”說著,程實側頭看了一眼伽琉莎,又回頭摸摸鼻頭道,“......讓你帶我出去。”
程實無疑是懂人心的,他知道此時的裴拉婭一心都想回到過去接觸那個小時候的伽琉莎,所以他自動代入之前試煉的身份,也是為了迎合對方的這種情緒,讓大學者不至于因為對博學主席會的憤怒而遷怒自已,從而對復原魏知有什么抵觸情緒。
裴拉婭是沒有這段虛假推演中的記憶,但這些既定不變真實存在的稱謂足以讓她不會過分敵對程實的到來。
至于最后一句話中的“出去”......彼時的程實是為了離開瑟琉斯的實驗室,而現在,自然是要從這場駭人的博學主席會實驗中脫身。
裴拉婭感受到了這位陌生人給予的尊重,她微微沉吟片刻,一句話也沒說,便開始動手進行生命體的復原實驗。
伽琉莎也迅速進入角色,在裴拉婭身邊協助起來。
兩個人明明毫無交流,甚至連眼神都不曾交匯,可配合起來的默契幾乎與一人無異,每一個操作都像是刻寫進了骨子里,裴拉婭前進,伽琉莎便能協同操作,裴拉婭后退,伽琉莎又能將合適的數據展示在對方眼前,裴拉婭開始吟唱魔法,伽琉莎見縫插針補全陣紋......
這一頓操作下來行云流水,看得程實賞心悅目。
這就是這片大陸上最頂尖的大學者做實驗的場景啊,從頭到尾沒有一絲多余的操作,整場實驗下來,自信、優雅、高效、迅速。
程實只覺得自已像是看了一場表演,還沉浸在落幕的精彩中回味不止,而那位理質協會的會長卻已經從實驗臺上睜開了眼。
當魏知意識到自已留下的后手再次救活了自已后,他發出了滲人的癲笑聲。
“哈哈哈哈,加拉德利,你沒想到吧,我......”
“轟——”
話音未落,一發雷霆便將這具嶄新的肉體轟成了焦尸。
不管加拉德利想沒想到,魏知大概沒想到自已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