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場接踵而至的召見讓程實更迷糊了。
記憶明顯是沒有保留記憶的,哪怕祂在洞悉寰宇真相的第一時間在藏館中留下了摹繪的藏品,可依然被時間之力沖刷干凈。
但誕育又不同,祂不僅留下了記憶甚至留下了權柄!
這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時間的回溯還能分人,不,分神?
祂想讓誰留下記憶,誰就能留下記憶?
嘶——
這個發現讓程實心中一驚,隨即又是一喜,時間到底算是恐懼派之一,如果事關世界的回溯都能做手腳,那這無疑是恐懼派用來籌謀布局的無上利器!
就是不知道這么“完美”的手段會有什么代價,想來世界的重置也并非這么簡單。
不過既然能夠保留記憶,那還有哪位神明在這場意外中得知了寰宇真相?
樂子神又會不會用這種手段去拉攏新的恐懼派。
程實皺眉不語,他默默盤點著剩余的神明,算來算去,發現恐懼派似乎也沒什么新盟友了。
諸神里,要么是一心虔誠的靠近派,要么就是暗中早已達成聯盟的恐懼派,中立派似乎沒剩幾個。
腐朽倒算是,可祂加入哪派都一樣,沒神會去管祂,祂也不會去管其他神。
誕育......
算了,不同陣營的諸神都能把票一起投在誕育頭上,那就說明祂跟腐朽一樣,純粹屬于吉祥物型選手。
只要祂還能生,這位生命的前奏就不會對寰宇造成任何威脅。
但此時此刻,自已確實在遭受威脅。
樂子神毀的約憑什么自已來擦屁股?
攤上這么個恩主真是操碎了心,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回樂子神也不算是違約,只是在合作之初的約定上,兩位神明對“回家”的理解出現了分歧。
程實無奈嘆氣,他自知自已肯定是勸不回盧西亞的,只好委婉地把胡璇在試煉結束前所說的那段有關盧西亞的心愿說給誕育聽,并為其美道:
“偉大的誕育之神,您無需憂慮。
盧西亞正向世人虔誠地散播著您的意志,我知道您覺得寰宇并不太平,覺得孩子在身邊才安心。
可事實是,容我說句不敬的話,我們面臨的真相太過沉重,如果真的有您所擔憂的那一天,就算盧西亞在您的身邊,您大概也保不住祂。
因為危險來自于......”
程實嚴肅地指了指天上,沒說出那個名字。
“......所以,何不讓您的孩子在這‘最后的時光’里做回自已呢?
祂看似叛逆,但其實這都是對您的虔誠和愛,因為祂在意的還是您的意志。
當然,我說的可能有些過于悲觀了,不過您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程實這話說的確實誠懇,誕育也的確聽進去了。
那粗壯的神柱停止了抽打,搖曳沉吟片刻,又對著程實說道:
“不要妄圖把吾拉入你們的陣營——
吾從不恐懼*祂——只是不想與吾的孩子流離失散——
你——跟你的恩主一樣——天生便會蠱惑人心——
遠離我的孩子——不準對祂們灌輸欺詐的意志——
吾也不會再召見于你——”
“......”
程實撇撇嘴,被誕育拒之門外了......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錯,程實確實在話術里藏了小心思,既然時間給誕育留下了記憶,那就說明恐懼派還是對誕育有想法的。
那自已作為恐懼派的一員,總要試試,所以他說的這么悲觀,就是為了刺激這位神明,想讓祂因為庇佑孩子而靠近恐懼派。
然而對方油鹽不進。
程實沒轍了,他很想問問:既然您都見證過源初的恐怖和寰宇的本質了,為什么還不恐懼呢?
可他知道這個問題一定問不出結果。
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