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群自稱為‘鏡中人’的回憶者,彼時時代的車軌雖已行至半途,但記憶和時間并未降臨,他們算得上是記憶的萌芽,感受到了寰宇內流淌的記憶之息,所以自發聚集起來,共禱新神降臨。
他們人雖不多,可虔誠有目共睹,他們彼此交換著各自的記憶,共享著自已所知的歷史,用銘記為年代的更迭作注。
可由于凡人根本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這么一位神明會因為這新鮮的虔誠垂下注視,所以他們的集會雖多,但都像是無頭蒼蠅。”
聽到這里,程實眼皮一跳,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他語氣古怪的接了一句:
“所以你就幫了幫他們?”
“不錯!”
阿夫洛斯突然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祂對“幫”這個字非常認可,以至于看向程實的目光再次變得充滿“欣賞”。
“我的兄弟,這寰宇之內只有你最懂我!
我確實幫了他們。”
“......”
“但我深知他們的虔誠亦是欲望之一,不應受到扭曲,所以我并未使用任何手段,而只是以一位外邦人的身份偶遇了他們之中某一位組織者,并以講故事的方式說出了多爾哥德民眾崇神的方式。
當然,我未曾提及多爾哥德的名字,只是以他邦代之,我向他講述了民眾們寄物敬禱的方式,說這種方式最能引起神明的注意。”
等等!
寄物敬禱?
程實一愣,突然想起了那場誕育試煉中自已收獲的獎勵,崇神木雕。
確實,無論是崇神木雕還是神育教會上方的巨大神像,都可以看出多爾哥德民眾確實在用物品寄托自已的虔誠。
“我只希望他們的虔誠不被埋沒,他們的向往有所回應,于是略微加以點撥。
而那位組織者也沒讓我失望,或許是從我的講述中找到了靈感,他在下次集會時,便打造了一面巨大的鏡子。”
“!!??”
程實瞳孔一縮,“憶妄之鏡?”
“不錯,那就是憶妄之鏡的原型。
自詡為鏡中人的記憶萌芽信徒們開始日夜對鏡子禱告,祈禱那鏡中能顯化出祂們的恩主,并為世人帶來指引。
但記憶似乎并未垂憐他們,一連數年,那面鏡子都毫無反應。
彼時,時間于我不過最無用之事物,所以我就這么觀察了他們很多年,直到這些鏡中人越來越多,組織越來越大,禱告之力也越來越凝實,我心想如此龐大的信仰呼喚,總能引起祂的注視了,然而,依舊沒有。
那時,秩序之音廣播大地,真理之聲如潮迭起,哪怕是野神,其信仰之呼喚也有所回應。
唯獨記憶,冷漠得比真理更像真理。
時間于我無意義,不代表對凡人也無意義,如此前路不明,許多年長的鏡中人信仰幾乎崩塌,開始心灰意冷。
他們看上去想要放棄了。
可欲望如何能熄?”
“......”程實懂了,他唏噓地嘆了口氣,“所以你又幫了他們一把?”
“是!
這次,我用了手段!
我凝實他們的欲望,從而堅定了他們虔誠的信心,可我沒想到這份來自欲望的肯定,居然讓他們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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