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已經想到了。
當被局限于這片星空的視角拉遠到整個真實宇宙時,你恩主那可笑的意志,便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我不是在針對祂,諸神都一樣,都是笑話。
造物主的這場實驗總要有一個結果,可這個結果是什么,誰都不知道。
諸神對*祂的虔誠無疑是最明顯的指引,所以,如果你的恩主還想要踐行祂的意志完成祂的宏愿,就只能成為這無數切片宇宙中最‘正確’的那位湮滅!
而這也是我會說湮滅即將要消失的原因,因為一旦讓其他的湮滅捷足先登,留給失敗樣本的就只剩下消亡這一個結局。”
現場安靜至極,赫羅伯斯幾乎湮滅了自已的呼吸聲,祂面色幾番變換似是在判斷程實所說之事的真實性,許久之后,祂冷漠道:
“證據。
我無法相信一個騙子的空口無憑。”
程實嗤笑一聲:
“嗤——
赫羅伯斯,我看你是搞錯了什么東西。
我不是來講故事讓你相信我的,我以德報怨好心幫你,你愛信不信。
跟我有一毛錢的關系?”
赫羅伯斯臉色一沉:“我看你未必是好心。”
程實攤攤手道:
“是,我承認,我厭煩了你恩主對我的狩獵,信仰游戲尚未結束,我還沒有真正成為欺詐的令使。
這是我在這個時代唯一的機會,我不會讓湮滅阻止我成神。”
“所以你便編造了這些東西來消解我的攻勢?
如果你還不是一位真正的令使,程實,你怎敢站在我的面前如此狂?”
說著,赫羅伯斯又要動手,可程實完全沒有反擊的動作,他就這么站在這里,笑如常道:
“疑心病太重的往往會因為猶豫而走向失敗。
你沒有在懷疑的第一時間湮滅我,就說明你不確定我說的是否為真。
我沒有耐心讓你相信我說的所有話,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需要你自已去求證,我能讓到的只是給你一個建議,一個在真實宇宙中保下你恩主的建議。
你若想聽,就老老實實聽著。
若是不想,你現在可以發動你的凈蠹之手試試。”
“......”
赫羅伯斯再一次僵在了原地。
無怪祂如此糾結,換了別人,早死了八百回了,可眼前這位既是欺詐的眷屬,又是命運的寵兒,如今他又自是被欺詐拔擢而出的令使......
是,赫羅伯斯知道公約的存在其實是為了靠近*祂,但現在真實宇宙的出現已經推翻了諸神對源初的了解,在加上欺詐所為無人能看透,祂要真是在這場荒誕的游戲里選一個令使出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誰都知道欺詐在遠離源初,在這種目的下祂能發現靠近派所不能發現的一切也很合理,所以赫羅伯斯沉默了。
祂不敢賭,尤其不敢以自已的虔誠和恩主的意志讓賭。
祂怕程實說的萬一為真,那湮滅的意志或許真的會斷絕在這片星空下。
此時祂最想讓的其實是返回那些個即將湮滅的世界去跟自已的恩主商討一下,但祂又怕程實說的不過是唬人的謊,兩相糾結之下,祂陷入了程實的節奏里。
程實見對方既不離去也不動手,心下大定,繼續笑道:
“看來你已經讓出了選擇,很好。
赫羅伯斯,你知道的,一旦我成為了令使,時代的巨浪將無法再將我抹去,到時我將與你一樣屹立在時代潮頭,笑看凡塵變化、信仰更迭。
只不過這片星空下的時代能走多遠,還要看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否能入那位造物主的法眼。
如此說來,我這個辦法既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已。
就算我贏下了這個時代,成為了從神之一,我能享受的權力也只能在下個時代開始,我可不想我剛剛成神,這個世界就被造物主所摒棄,所以,一切能取悅那位造物的方法,我都會試。”
聽到這里,赫羅伯斯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你的那位恩主可不是這么想的,祂正在遠離源初,而作為祂所拔擢的令使,你居然會想要順從*祂。”
程實勾起嘴角,不以為意道:
“這才是你最該相信我的原因。
我的叛逆與祂如出一轍,這正說明,我的意志與欺詐最近。”
“?”
還能這樣?
赫羅伯斯懵了一瞬,心想不愧是最無意義的虛無時代,上梁不正下梁歪,荒誕果然是這個時代的代表色。